開麻將館的人什麼錢都敢掙,什麼缺德事都敢做,當白泰興隱約透露了自己的意思,老虎就開出了價碼。
兩人經過一番密謀,白泰興以一萬元的價格買通了老虎,老虎馬上又和女兒司馬文靜取得了聯係。有其父必有其女,司馬文靜聽了她父親老虎的攛掇,聲稱自己將來要做演員,隻當把這場戲當做預演,就答應了父親的要求。
於是,一場苦肉計就如此這般的上演了。沒有別的目的,隻為出王一鳴的洋相,如果事情鬧大,王一鳴很可能會被免職。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白泰興肚子上的那道傷害永遠是他恥辱的印記,如果能把王一鳴從校長的寶座上拉下來,白泰興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手段是卑劣了一點,但為了達到目的,很多人都會不擇手段,而白泰興就是其中的一個。
鍾海也沒料到白泰興會想出這麼一出惡毒的招數,還能把它付諸實踐。
樓頂上,夜風習習,但天還是有點熱。司馬文靜麵對記者的鏡頭,鼻一把淚一把開始血淚般的控訴。
記者問:你為什麼要跳樓?
文靜:都是資料費給鬧的。
記者:請你說得詳細點。
文靜:書商供應學校資料隻有三成的價格,而校方卻收了我們十成的價格。我父親沒有正式工作,靠打零工養家糊口,我母親常年臥病在床,父親打工一年所掙的錢還不夠我交學費。像我這種情況的學生還很多,我要向他們討個說法。上麵三令五申不要學校訂太多的資料,而校方為什麼要三番五次把這些政策當做耳旁風。
記者:你能詳細談談你三年下來在資料費方麵所花費的費用麼?
文靜:就拿我們高三為例,估計一年三千塊錢。
記者:你們聽說多餘的資料費都用在了哪裏了麼?
文靜:這是你們記者需要調查的。我希望我能用我的死來喚醒那些無知的或者是肮髒的靈魂。
上邊的采訪還在進行,消防車的警笛聲又在校門口響起。
鍾海往前走了一步,對司馬文靜說:“我都答應你的要求,把記者喊來了,你說出了你的苦衷,我想你該兌現你的諾言了吧。”
司徒文靜仰天長笑一聲,說:“在校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之前,我暫時還不想放棄。”
“你言而無信。”鍾海說。
“校方敲詐我們父母的血汗錢我們無能為力,但生命是我們的,我們不能左右其他,但我有選擇死亡的權利。”
“我能走近你和你談談麼。”
司馬文靜沒說話,也沒做出任何對抗的動作,鍾海就悄悄地走了過來。
“適可而止,別露了馬腳。”鍾海小聲地說。
“我打算到報考戲劇學校,會把握好分寸的。”司馬文靜也小聲地說。
消防車的升降梯已經升到了樓頂,鍾海小聲地說:“你假裝跳樓,我趁機抱著你。”
“你想占我便宜?”司馬文靜問道。
說話間,鍾海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司馬文靜的袖子,接著把她摟在了懷裏。司馬文靜掙紮了兩下,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鍾海抱著司馬文靜走向樓頂出口,在眾人的幫助下,成功地“解救”了司馬文靜。
驚心動魄的一幕終於結束了,除了知道內情的人,其他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王一鳴驕橫成了習慣,司馬文靜這麼一鬧騰,不但鬧騰來了新聞媒體,更鬧騰來了教育局長和主管教育的副市長,他當著他們的麵出盡了洋相,哪裏能咽得下這口氣。他認為,所有這一些都是司馬文靜一個人鬧騰出來的。等司馬文靜被解救下樓,王一鳴就亟不可待地走上去,張口就訓斥道:“你既然想跳樓,為什麼不跳下去,我看你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出名,你回去好好寫一份檢查,老實交代你的動機,如果你檢查不到位,當心我開除了你。”司馬文靜還沒反應過來,王一鳴就又問身後的賴威利,說:“誰是她的班主任,馬上把他叫來,我也和他談話。有什麼樣的老師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
王一鳴還沒說完,教育局長已經走到跟前,小聲地說:“王校長,請先把這邊的事放一放,副市長找你,請跟我來。”
校長辦公室裏,副市長和教育局長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王一鳴進來後就坐到了椅子上,他從口袋裏摸出煙來,正要點燃,副市長突然說:“請不要抽煙,別忘了公眾場合不能抽煙,你是校長,應該起模範帶頭作用。”王一鳴瞅了副市長一眼,把煙撂在了桌子上。煙卷滾動,落在了桌子上下麵。
“請你站起來。”副市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