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強不愧是搞藝術的,說話也頗帶藝術性,他並沒有開門見山說要和鍾海談談培訓班的事,而是提到了吃飯的話題。中午已過,確實該到了吃飯的時間,但鍾海卻委婉地拒絕了李自強的邀請。李自強自然不肯被拒絕,於是就再次來到觀察室。
白泰興躺在床上,看見李自強進來把頭扭到了一邊。鍾海倒是熱情,主動和李自強打了招呼,然後又給他使了個眼色,李自強也是個明白人,不想耽擱鍾海的麵子,就走到床前,朝白泰興鞠了一個躬,說:“白老師,今天咱們都有點衝動,我的神經搭錯了線,你的腦子也多少進了點水,王校長已經把我訓斥了一通,我現在已經清醒了許多,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你放心,如果你想住院治療,我負責包賠所有的醫療費,不但如此,我還要賠償你的精神損失,你要多少我給多少,絕不討價還價,隻求你能原諒我,從現在開始,你們還是好朋友,即使你不原諒我,我還把當做好朋友,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非把你當成我的朋友不可。”
白泰興哼了一聲,就是不搭理白泰興。鍾海來到床前,李自強主動讓開,鍾海低聲地勸說道:“白老師,李老師都承認錯誤了,你就給他一次機會,牙和舌頭還打架呢,何況人呢,你今天給我個麵子,和李老師握手言歡,我讓他請客。”
“是,我請客,咱們今天吃大餐。”李自強附和著說。
鍾海費了半天口舌,白泰興就是不吱聲。鍾海難堪,正束手無策,主治醫生走了進來,給鍾海測量了體溫,又問了幾句話,說:“沒什麼大礙,你現在就可以出院。”
白泰興謝過醫生,翻身下床。李自強上前攙扶,被白泰興一把甩開,罵了句:“下眼皮腫脹的家夥,拍馬高手,別髒了我,滾開。”
李自強沒趣地躲到一邊。白泰興還在生氣。
鍾海趕緊拿起桌子上的藥方遞給李自強,說:“還愣著幹嘛,趕快拿藥去。”
李自強接過藥方出去,鍾海跟在白泰興身後,看著李自強走遠,才低聲地說:“給你個台階你就下,不吃白不吃,吃了白吃,今天先好好宰他一頓,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要吃你吃去,我沒那個口福,女兒還在病房,我該去看看了。”白泰興說。
其實鍾海說的也是客氣話,他也不想白泰興跟著去。王一鳴已經給李自強上足了勁,李自強現在巴結自己,就是想和他談談培訓班的事,如果白泰興跟著過去,不但起不到好作用,還會礙手礙腳。
一頓午餐花去了李自強七百多,當然,這點錢對李自強來說不算什麼,但這頓飯對於鍾海來說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當李自強談起王一鳴要和他終止合同時,鍾海哈哈一笑,說:“這事隻要你聽我的,我就能力挽狂瀾,保證你繼續做你的老板。不過,我這事說起容易做起難,就怕你不肯聽我的。”
“聽人勸,吃飽飯,隻要鍾秘書能替我擺平這事,我一切都聽你的。”
“好,咱們一言為定,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茶餘飯後,鍾海對李自強輕描淡寫地進行了一番開導,李自強聽了大呼萬歲,感動得差點就流出了眼淚。他發誓,從今天起,他一定把鍾海當做親兄弟一樣看待,如有二心,必遭天譴。
費了那麼多周折,鍾海終於達到了目的。他此舉不但把王一鳴裝進了甕子裏,也把文印室的王文倩,黃素芬裝進了甕子,剩下的就隻有學校的幾個食堂。
但是,鍾海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整治這幾個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搞掉王一鳴,把王一鳴送進監獄是他的終極目的。
開食堂的都是校外人,素質不但不高,還有點低下,鍾海不會千篇一律,他對待食堂的老板自有他另外的一套辦法,不會再像對待其他人那樣費很多周折,他隻用了一個下午時間,就搞定了三家食堂。三個食堂老板在鍾海的開導下,都願意再多上交點管理費,不過這些管理費並不直接交到學校,而是由鍾海親自收繳。鍾海的胃口也並不大,每個食堂和先前相比也就多交了幾千塊錢。這些錢從經濟的角度說不算什麼,但卻是鍾海手裏的一張王牌。
在關鍵時刻,即使槍膛裏多一發子彈,也許就能擊中王一鳴的後腦勺。
下午放學,當鍾海出現的校門口時,又看見那輛奔馳從拐角處緩緩地駛過來。鍾海激靈,一閃身就躲進了門崗的小平房裏。
奔馳車停在校外。從小平房的玻璃窗望出去,鍾海看見黃一一就坐在車上。
門崗的老李頭不但認得奔馳是分校的車子,還知道上次就是這個女孩來找過鍾海。他從遠處走過來,看見鍾海走進了平房本該先到平房裏,但剛走到門口就改變了主意,突然改變了方向向奔馳車走去。
豪車加美女,即使五十歲的老人見了也喜歡。
門崗走到車前,車窗打開,黃一一衝門崗一笑,老李頭就笑眯眯地說:“姑娘,是來找鍾秘書的吧。”
黃一一點點頭。
“他就在平房裏,我這就給你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