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報過警,才看到蘭走過來,他看到鍾海停下腳步,自豪地說:“鍾秘書,我身在學校是學生,不敢把王一鳴怎麼樣,但在校外,我就敢找人修理他,請你轉告他,如果他不識相,我會反咬他一口的。”
鍾海眨巴眨巴眼睛,長出一副恐懼的樣子,說:“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請你慎重思考,毆打市委委員,罪名可就大了,見好就收吧,也許情節不會很嚴重。”
“好,我就聽鍾秘書的。”
蘭推門走進房間,拍拍手,說了聲“停”,幾個人果然聽話,同時住手。蘭走到王一鳴身邊,趾高氣揚地問道:“王校長,在校內你說了算,在校外我說了算,怎麼樣,鬆了筋骨舒服多了吧,如果你覺得不過癮,我再讓他們給你鬆鬆皮。你在開除我的布告上說我不是個好學生,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你調教出來的好學生都考上了大學,他們畢業後都留在了外地,幫不上你什麼忙,倒是我們這些差生隻能在本地混飯吃,也許你能用得上,你認為我說得有道理麼?”
王一鳴把手從頭上放下來,怒視著蘭,氣得直瞪眼,卻說不出一句話。蘭揚揚手,說了聲開拔,警察已經堵在了門口。
幾個小痞子看到警察到來,紛紛耷拉著腦袋不吱聲,王一鳴看到警察就像看到了救星,指著幾個小痞子,說:“警察同誌,我是一高的校長,我和我的下屬在吃飯,這幾個小混混突然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大打出手……”
蘭打斷了王一鳴,笑眯眯地說:“警察大哥,別聽他瞎說,我是他的學生,和幾個哥們在這裏吃飯,看到我的校長,就進來敬他酒,誰知他不知好歹,不但不領情,還罵我是小阿飛,你們評評理,哪有校長這樣罵學生的,我和他理論,你們猜猜他怎麼說,他竟然說他沒有我這樣的學生,我非要認他這個校長,他非要不認我這個學生,我傷心,就和他爭論,結果我的幾個哥們就以為我和他發生了衝突,進來和他理論,他就說要把他們淹死,他想殺人,哥們生氣,就動了手,事情就這樣,不信你問問他的秘書。”
蘭兩片小紅唇快速起合,口若懸河,就像兩片楓葉吹出的音樂聲。她睜大眼說瞎話,把鍾海推了出來。鍾海當著王一鳴的麵,不會站在蘭這邊,於是就解釋說:“不是的,事情的經過不是這樣的,她確實是一高的學生,也確實給王校長敬酒但被王校長拒絕,但——”
“警察大哥都聽到了吧,連他的手下人都承認了,反正事情的經過都這樣,你們看著辦吧,想打想罰我們都認了,但警察大哥絕對不會欺負我們小孩子,是吧。”蘭不等鍾海說完,就急忙說。
在一般人看來,小孩子一般不會找大人的麻煩,警察也是這樣想的。不但如此,警察還考慮到,如果大人善待孩子,孩子們絕不敢對大人動手。
一個三十來歲的白淨臉警察聽雙方各說一端理,就命令其他幾個警察把幾個人分開審問,王一鳴被先帶了出來。等在其他房間對王一鳴做過筆錄,又把蘭叫了出去。
這是警察審案慣用的方式,隻要分開審問,就能審問出破綻,最後找個軟蛋一捏,就能套出實情。一個小時過後,查清了案情,王一鳴和鍾海沒事,被放了行,幾個人全被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王一鳴走在前邊,嘟嘟囔囔說人要倒黴喝了涼水都塞牙縫的之類的話,牢騷大發,鍾海跟在後麵,看見王一鳴要上車,就喊了聲王校長,然後告訴說,喝了酒不能駕車,說自己馬上到酒店喊人來送他們回去。王一鳴許可,鍾海返回到了酒店。
蘭和幾個小混混剛被帶到酒店門口,蘭走在前邊,抬頭看見鍾海,就拽住了鍾海的衣角,說:“回去告訴李自強,就說我被王一鳴欺負了,請他馬上來解救我,否則我和他沒完。”
“我一定轉告,來不來是他的事。”鍾海說。
酒店裏不代駕,鍾海又空手而歸,把情況告訴了王一鳴,王一鳴從車上下來,鎖好車門,對鍾海說:“咱們先把車撇在這裏,現在打車到4S店,如果看中了車子,下去就辦理手續提車,把車開到學校去。”
鍾海表示反對,說要提新車也行,但必須考慮其他校領導的意見。王一鳴對此很讚同,說現在就回去召集他們開會,聽聽他們的意見。
王一鳴要鍾海打電話挨個通知三個副校長,而鍾海卻認為,他應該親自到三個副校長的辦公室去通知他們,這樣才能顯示出對副校長們的尊重,王一鳴點頭同意,還讚揚鍾海考慮問題周全。
其實鍾海這樣說純粹是扯淡,他要親自去見三個副校長,自有他的目的。從鍾海打入到王一鳴身邊那天起,鍾海就充當了燒火棍的角色。燒火棍看似簡單,其實要充當好一個出色的燒火棍也並不容易,在控製好火苗的同時,還不能燃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