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君嗬嗬一笑,說:“那是以後的事,我敢把我嫁給你,自然有控製你的辦法,我要看你現在的表現如何。”
王一鳴抬頭看看蔣麗君,隻見她目光流轉,兩隻眼睛如兩汪秋水,無風也起三尺浪,他瞬間明白了蔣麗君的深意。
變色的燈光慢慢地暗淡下來,王一鳴的膝蓋很疼,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去討蔣麗君的歡心,他明白,從今天開始,他的命運就牢牢地抓在蔣麗君和他父親的手中,他必須對這對父女俯首帖耳,才能大鵬展翅,翱翔雲端。
周三,又該鍾海到分校值班,這段時間由於忙於王一鳴訂婚,又加上每天下午都要去財會學校進修財務課程,鍾海幾天都沒到分校來了。和黃一一分手後,黃一一沒有再給鍾海打過一個電話,黃素芬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動輒就要他到學校來,鍾海由此感覺到,他對於分校或者黃素芬母子來說,已經無足輕重了。
被人蔑視的滋味的確不好受,但該進行的還要進行到底。
八點鍾,鍾海出現的校門口時,正碰巧他那輛熟悉的別克緩緩地從校門口開出來,鍾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輛車現在被誰掌管著,但他不想和別克發生正麵的碰撞,於是就想繞過去。
可是,想繞過去的東西偏偏就繞不過去,鍾海剛把臉扭到北邊假裝看著其他什麼,別克車就在他的身邊緩緩地停了下來。
隨著一聲大哥的叫聲,一張熟悉的麵孔從車窗裏露出來,是楊東。
看到楊東開著別克,鍾海馬上意識到,此時的楊東已經成了黃一一追尋的目標,並且從目前的情形看,黃一一已經把楊東收入到了囊中。鍾海盯著楊東看看,說了聲早安。楊東的臉上笑著,但那是很不自在的笑容,那笑容好像一個還沒練成手的家賊偷了主人的東西,雖然沒被主人當場抓住,但見到主人後心裏依然發虛,臉上才不得不露出的那種虛偽的笑容。
鍾海招招手,示意楊東離開,但楊東卻偏偏從車上下來,並打開車門請鍾海上車。鍾海不願上車,楊東隻低聲地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把我當兄弟看,就請你上車,我有話要對你說,不會耽誤你太大的功夫。”楊東的真誠溢於言表,鍾海有所感動,於是就上了別克。
楊東也是個混混,並且不是一般的混混,但在鍾海麵前卻顯得很拘謹。曾經的教訓依然記憶猶新,楊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鍾海的鐵拳,這足以說明,混混也講道義,也講原則,見軟的就捏,見硬的就退,很符合動物們的生存之道。
車鑰匙上的紅纓子在方向盤下麵不停地擺動,那是鍾海特意給鑰匙配的裝飾。楊東看著紅纓子,鍾海也看著紅纓子,四道目光就像四道平行線。
但他們的心靈卻由於某種原因交織在一起,相互試探著,甚至輕輕地碰撞著,發出了一聲聲的呼喚。
在鍾海的眼裏,那串紅纓子早已成了過眼的煙雲,黃一一似乎也成了過眼煙雲,但對於楊東來說卻不同,那是預示著他成功的收獲,是他一生中難以預見的機會。這種機會一經遇上,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撒手,除非像鍾海這種人。
楊東把目光投向鍾海,張張嘴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朝鍾海笑笑,說:“大哥,非常對不起,我不喜歡挖別人的牆角,尤其是大哥的牆角,也不喜歡吃剩飯,尤其是大哥的剩飯,但是,我餓,人和動物一樣,所處的食物鏈的位置不同,所以要求也不盡相同,有的動物喜歡吃草,也隻能吃草,而有的動物喜歡吃肉,也隻能吃肉,我是食肉動物,找不到新鮮的,就隻能吃別的動物吃飽後剩下的腐肉,請大哥成全我,更不要為難我。”
這番開場白帶著幾分哲理,鍾海聽得明白,但似乎又不太明白,就笑著問道:“兄弟,既然你把我當兄弟,就該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在說什麼。”
“關於黃一一。”閻東說。
“嗬嗬,我知道你在說黃一一,但請你別誤會,我和黃一一相處了一段時間,但我可以以一個男人的坦誠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和她之間,嗬嗬,什麼也沒有。”鍾海伸出兩根手指,在閻東的麵前橫著劃了兩下,一邊搖頭一邊說。楊東也笑笑,表現出了混混們常見的大度,說:“我沒這個意思,隻不過我聽說一一說你還在戀著她,隻是她嫌棄你來自農村,所以才沒有接受你的追求,我今天把你叫上車,就是想把話和你扯開,我不是挖牆腳的人,尤其是對兄弟,黃一一選擇了我,我怕你生氣,所以請大哥你放我一馬,成全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