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火的確耍弄了賴威利,他把刀背架在賴威利的耳朵上,隻是想嚇唬他一下。
鍾海看鬧得差不多了,也怕袁火惹出更大的麻煩,突然上前握住了袁火的手腕,把刀奪下。白泰興在一旁幫忙,推開了袁火。
賴威利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連頭上的冷汗也不顧擦一把,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自我解嘲說:“都說酒不是好東西,看來果然不是不東西,就為了幾句玩笑,把事情搞成了這樣,這要傳揚出去還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賴威利嘴上東西長東西短的,袁火以為他在指桑罵槐,趁鍾海不在意,抬腿就踹了賴威利一腳,罵罵咧咧地說:“菜刀一離手,你他娘的就罵人,看我宰了你。”
這一腳踹得不輕,賴威利身子一歪,噗通一聲歪在一邊,頭碰到了牆上。
賴威利受了氣丟了人但不卻不敢啃聲,隻怕再惹怒了袁火,袁火真的會給他一刀子。砍傷了還是小事,如果一刀砍死了,不但這個春節過不去,明年的校長也就泡湯了。
在某種情況下,菜刀也能出政權,不僅僅是槍杆子。
賴威利掙紮了幾下都沒站起來,人高馬大的白泰興走過去,一把抓起賴威利的胳膊,猛地把他提起來,賴威利卻捂著褲襠不鬆手,鍾海以為剛才他跌倒時傷到了命根子,就走到跟前問道:“賴校長,你沒事吧,你看是報警還是把你先送到醫院。”
賴威利看著鍾海,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並使勁地使著眼色,眾人這才發現,賴威利的褲子裏正在往下滴水,霎時明白,他們的賴校長尿褲了。
大家捂嘴笑,不敢出聲。鍾海強忍著笑,對大家說:“諸位,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想請大家樂一樂,沒想到——嗬嗬,不說了,各自回去,路上小心,千萬別再出事,我和白老師留下來,對了,還有袁火,你也留下來,咱們把事說清楚了,大家以後還是好朋友。”
賴威利兩手捂著褲襠,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低著頭不敢看人,聽鍾海這麼一說,騰出一隻手來,舉到半空中,好像正在上課的學生有內急了打報告要上廁所,還沒張口,白泰興就揶揄說:“賴校長,有什麼話隻管吩咐,你是校長,這裏也不是課堂,發言不需要舉手。”
賴威利狠狠地瞪了白泰興一眼,說:“大家好,今天的事很意外,酒多了憋不住了,讓大家見笑了,請大家別那個什麼。”
“知道了,賴校長的意思是請大家守口如瓶,別到處亂講,誰要是說出去,下次我就不再請他喝酒。”白泰興眨眨眼,詼諧地說。
政教處主任走到門口去開門,手還沒伸出來,門自動開始了。
其實門不是自動開的,有人推開了門,這個人站在門口等了好久了,她偷聽了從袁火進來以後包間裏所有的談話。
眾人把目光投向了門口,看到美麗的老板娘紫月,還有站在她身邊的蘋果臉小雨。
小雨手裏托著兩個正在往外冒著熱氣的盤子。
紫月本來是笑著的,當他看著包間狼籍一片,很快收攏了燦爛的笑容。
“紫月姐,你好,我們剛才發生了一點意外,我本來想把客人打發走之後向你報告的,結果你卻來了。”
紫月拉著臉走進包間,先把包間裏掃視了一圈,然後又掃視了每張臉,說:“我這是飯店,不是鬥狗場,也不是跑馬場,你們這樣在我的飯店裏胡鬧,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老板娘,你們看看,我本來要送你們兩個菜的,你們卻這麼不識抬舉,竟然砸了我的飯店,說,是不是王一鳴派你們來搗蛋的。”
其他人都不做聲,鍾海是名義上的東道主,不能不應付道:“紫月姐,正因為咱們是熟人,我才帶人給你捧場,剛才有兩個人喝多了,一時衝動動了手,才把包間搞成了你看到的這樣,你如此汙蔑我,我的心可是涼透了。”
紫月還沒說話,站在門口的小雨喊了一聲老板娘,說:“紫月姐,這兩個菜怎麼辦?”
“端回去喂狗。”紫月拉著臉說。
小雨轉身太猛,手中的托盤從手中脫落,兩個盤子連同盤中的菜一起落到了地上,劈裏啪啦一陣響。
“姐,盤子爛了。”小雨低聲地說。
“一個個都是個吃才,端個盤子都不小心,是不是都想暗算我。”紫月發火,其實在旁敲側擊。
小雨灰邁著碎步灰溜溜地離開。
“說吧,咋辦?”紫月又把包間裏的人挨個掃視了一遍,冷冷地問道。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算一下,我賠你就是了。”鍾海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