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從窗戶灑到了桌子上,桌子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電子萬年曆的屏幕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蒙在屏幕上的數不清的微小的灰塵粒粒依稀可見,鍾海從口袋裏掏出一片衛生紙擦擦。
這是鍾海在電子商城定製微型監控錄像時老板送給他的小小的禮物。
一個方框圈著一個數字,四月二十九號,離那份《關於整頓政府機關紀律的通知》下發的時間剛好一個月,時間提醒鍾海,他該向金銀花交差了。
鍾海打開電腦,開始整理市府各個辦公室監控傳來的影像資料。他對那些人的活動並不感興趣,他做這些,隻是為了完成“上麵”交給他的任務。
當初,金銀花交給他完成監督市府工作人員上班時的工作狀態時,鍾海也曾經想提出自己的建議,他認為,作為市府部門,要整治工作作風,應該啟動公開合理的監督機製,而不應該采用這種偷偷摸摸見不得陽光的辦法,可是,他初來乍到,不清楚這裏的水深水淺,就隻能機械地按照金銀花的指令行事。
幾十組錄像資料看一遍都要浪費很長時間,要是把這些資料再分門別類整理好,鍾海估計,最少也要花費幾天的時間。他眼下隻想看看,先過一下目,至於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
房間都是編了號碼的,從一號到90號,一個不少,鍾海像欣賞電視劇一樣,眼睛隨意地在屏幕上掃來掃去,搜尋著他需要的畫麵。
隨著時間的延長,鍾海慢慢地開始專注起來。那是因為,屏幕上精彩的鏡頭開始引人矚目。時間顯示的是下午四點,三號辦公室裏,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在批閱一份文件,突然站起來向門口走去,他反鎖了門,然後拐回來坐到椅子上,先脫掉了鞋子,然後打開電腦,把菜單調到遊戲一欄裏,開始玩美女做迷藏的遊戲。妖媚的女人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在一道道詭異的金光中玩弄著吸引男人眼球的把戲,這位領導幹部臉上帶猥瑣的笑容,幾乎把臉貼到了虛幻女人上。
十七號辦公室裏,一個靚女趁著辦公室無人,竟然戴著耳機在辦公室扭動身子跳舞,一邊跳一邊不停地撫摸著自己,模樣極其猥瑣,還不停地伸出舌尖舔著嘴唇……
三十二號辦公室裏,一個人在鬥地主,三個人在旁邊一邊觀看,一邊指手畫腳,還不停地發出一陣陣哈哈大笑,當然,由於沒有安裝錄音裝置,鍾海隻能看到他們長大的嘴巴,還有嘴巴裏潔白的牙齒。
另一個鏡頭出現了,不過是屏幕上一片漆黑。鍾海正要跳過時,燈光突然明亮,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把手放在門後的開關上,一個妖冶的女人就站在男人的身邊。女人年齡不大,估摸二十來歲,鮮紅的嘴唇就像剛剛吃過帶血的生肉,而嘴唇上的殷紅猶如生肉上殘留的血跡,長長的頭發遮蓋著臉頰,而眉心卻點著一顆紅色的痣,乍看就像一張觀音的臉。
男人反鎖了門,一把抱住女子,把嘴巴湊到了女子的臉上,女子的頭麻利地躲開,人也掙開了男人的摟抱,往旁邊移動了兩步,把一雙潔白的手伸到男人麵前。燈光下,鍾海發現,女人的手不但潔白,還很修長,五個指甲蓋熠熠發光。
而女人的眼睛卻很貪婪。
男人一笑,把手伸進西服口袋摸出一個棕色的錢夾,又從錢夾裏夾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到了女子手裏,女子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但還是把錢塞進了敞開的胸口,然後又把手伸過來,男人狠狠心,又從錢夾裏夾出一張百元大鈔,再次放進了女人的掌心。
交易拉開了序幕,女人得到金錢上的滿足後,熱情地投入了男人的懷抱,男人擁抱著女人,並用力把女人往後推著,於是,女人便靠到了牆上。接下來的鏡頭非常不堪入目,一般人都能想象得到……
在市府重地當成了發泄的地方,鍾海無語,怪不得市府要下發那道文件,看來市長和金銀花對市府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況也早有耳聞。
九十號房間裏,柯林出現了,第一個鏡頭裏就有鍾海的身影。鍾海站在柯林身後給柯林按摩頸椎,當時由於視角的原因,鍾海並沒有看到柯林的神色,而現在,鍾海作為旁觀者,把柯林的當時的神色盡收眼底。她閉著眼睛,微笑的臉象征著她對於鍾海的拿捏非常滿意,幾次都想都把手抬到胸口去摸鍾海的手,但最終都中途而非,把手放了下來。
另外一組鏡頭出現了。地點當然還是柯林的辦公室,時間,晚上,八點五十分。柯林一個人在辦公室。她好像顯得有點焦灼不安,在辦公室來回踱步。鍾海聽不到她走路的聲音,但柯林的每一個腳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扉上。
柯林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把茶杯剛放到嘴邊,突然又放到桌子上。放下後又突然端起,狠狠把茶杯潑到了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