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蜀和賈建軍帶著手電筒,拄著木棍出發了,劉飛和民警們敬著莊嚴的軍禮目送他倆消失在沉沉黑夜裏。
他倆行至東河村,山上奔來了兩名跌跌撞撞的村民,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個50歲的婦女對王俊蜀說:“警察同誌,不能進山了,我們是從石壩鄉逃出來的,走了一天多的山路。裏麵的大山都在不停地垮塌,河溝全被堵了,蓄滿了水。山路斷裂了,找不到以前的路。”
王俊蜀勇氣十足地說:“大嫂,不要怕,這場災難很快就會過去。你們順著河邊去關莊鎮,那裏是平壩,人很多,很安全。我們進山摸清情況,給上級彙報後,就會盡快排除險情。”
他倆踏著斷裂的山路,找到張村長的家,張村長正在和王支書召開村幹部會議,討論怎樣把村民往山外轉移。王俊蜀叫大家不要緊張,不要驚慌,聽候上級安排,有組織地大撤離。並要求找一名熟悉地形的人帶路進山。張村長自告奮勇地要求給王俊蜀帶路。
他們3人沿著青竹江邊往北走,進入前進鄉境內時,天色微明。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幅令人震驚的情景,房石鄉河溝被山上滾下的泥石堵塞了,形成了一個較小的堰塞湖。前進鄉向北的公路已多處斷裂,部分路麵已被河水淹沒,山上瀉下的山洪和泥石流使水位不斷增高。向南進入石壩鄉的河溝也被塌方堵塞,形成一個小型堰塞湖。這3個小型堰塞湖流出的水都在東河口彙集,東河口被崩垮的馬家山堵成了一個大壩,水位在不停地增高,總蓄水量已達2000多萬立方米,一旦潰壩,將危及5萬多人的生命和衝毀10萬畝糧田。
險情重大,刻不容緩。王俊蜀及時將此情況報告市局指揮部。
餘建指揮長向市指揮部報告了情況。
會戰堰塞湖的戰鬥打響了。市局指揮在全市公安機關組織了第二批黨員突擊隊,身著戎裝,攜帶少量方便食品,緊急奔赴東河口。
旺蒼縣局的黨員突擊隊民警梁超、劉萬家等5人主動請纓守護堰塞湖大壩,觀察險情,報告水位和大壩變化情況。他們身背60斤的單警裝備,頂著正午火辣辣的驕陽,踏著斷裂坎坷的泥濘小道,徒步20裏,進入了大壩中央,梁超把“黨員突擊隊”的紅旗插在大壩的最高處。
紅旗迎風招展,映紅盈盈湖水。
省上、市裏的水利工程師趕到了,爆破技術人員趕到了。梁超他們又增加了一項任務,維護現場作業安全秩序,疏散進入警戒線內的群眾。
東河口堰塞湖是一個奇怪而又讓人心驚的湖,一會兒水位突然上漲,一會兒又下陷;有時靜悄悄的,有時卻掀起波瀾;中午散發出惡心的臭味,夜晚卻卷起泥腥的風浪。
深夜了,梁超帶領5名戰友仍在分頭巡邏。實在餓了,就吃點餅幹;實在困了,他們就裹著雨衣,輪流在紅旗下坐著打個盹,連續7天,他們都是這樣度過的。他們向指揮部傳回了26條重大信息,安全疏散山上撤離的210名群眾。
關莊派出所民警賈建軍和李波,日夜守護在東河口堰塞湖上遊的石壩鄉與紅光鄉交界處的黃土梁,負責給石壩鄉山上轉移的災民帶路。晚上他倆背靠背取暖,說著話驅趕寒冷的長夜。第三天夜裏,賈建軍的煙抽完了,他向李波要煙,李波掏出皺巴巴的煙盒說:“我這是3元一包的天下秀,抽不抽。”
“隻要是煙,抽!”賈建軍搶煙盒。
“不行,隻有5支了,後麵的時間還長呢。”李波緊緊捏著煙盒。
“我們實行‘計劃經濟’,今晚隻抽一支。”賈建軍說。
“好,上半夜抽半支,下半夜抽半支。”李波說。
“不準貪汙,不準多吃多占。”賈建軍和李波拉鉤。
他倆點燃一支煙,每人深深地吸了兩口,慢慢將煙霧噴出,並快速掐滅,留下半支。
“賈哥,你看那水上漂的是啥?”李波看見湖水上漂著一團黑糊糊的東西。
賈建軍擰亮電筒一照:“是條死豬。”
“我有8天沒吃肉了,好慌喲。現在見了死豬死牛,我就想啃上兩口。”李波說。
“我也一樣,還得撐下去。”賈建軍說。
“你是黨員,要帶頭堅持下才對。”
“你小子難道不想入黨!”
“想,我警齡短,擔心不夠條件!”
“隻要你不怕苦,不怕死,沒私心,時時刻刻為群眾辦事,我就介紹你入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