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我又看到了四處亂竄的頭燈光束,奧普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地繼續走路,另一邊,馮教授依舊在打頭陣,身後的一名特工不時用槍戳一下他的後背,對生性膽小的馮教授來說,這無疑又是一次艱難的考驗。
有人脫下我的外套,用袖子把我捆住,扯著衣服領子朝前走,我不知道自己被拖著走了多遠,隻是覺得後背和腿火辣辣的疼。四周的場景非常熟悉,我們居然還在那條奇怪的通道裏,山洞像迷宮一般,朝四麵八方延展開去,洞中分布著零星的圓石。羅素的臉色非常難看,顯然很不滿意現在的進展。
“究竟是怎麼回事?”羅素問馮教授:“我們明明已經找到了通天之塔的入口,為什麼會在這些鬼山洞裏鑽來鑽去?黃金在哪兒?獨目人在哪兒?”
馮教授衝他尷尬地笑笑,笑得很難看,突然絆到地上的小石頭,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後麵的特工又想用槍戳他,羅素擺擺手說:“算了,腦袋都轉暈了,原地休息。”
一行人停了下來,馮教授坐起身,望著眼前的圓石發呆。
“宋方舟,你知道這些石頭嗎?”羅素問我。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旁邊的特工一腳踹來,正踢中我的傷口。我痛苦地蜷成一團,忍著不哼出來。反正包子和楊sir死了,我爛命一條,了無牽掛。
奧普閑著無聊,將石頭從根部掰斷,拿起來把玩了幾下,突然問:“為什麼這些石頭會長根?”
“有人種的唄!”一個特工開玩笑地說,羅素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即閉上嘴。
“種?”馮教授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啊,石頭被固定在這裏,肯定有什麼原因。說不定,這些石頭就是我們走出山洞迷宮的關鍵。”
“那你說,這些石頭的排列有什麼講究嗎?”羅素問。
“講究我還沒看出來。不過,”馮教授想了想說:“北塔山不是唯一一個有石球分布的地方,1930年,一支美國考古隊在哥斯達黎加也發現了神秘的圓形石球,之後的幾十年裏,人們先後在巴西柯魯柏、默寫個阿美卡山、德國瓦爾夫格堡、新西蘭令爾達和埃及卡爾加等地發現了大量類似石球,但規模都無法和阿爾泰北塔山相比,而且,這種擁有根係的石球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尚未發現過,可謂阿爾泰山的一絕。
至於石球的成因,眾說紛紜。有人說,石球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地質作用的產物。也有人說:火山噴發時,大量高溫岩漿順山坡移動、冷卻,在結晶過程中,以結核為中心向四周均勻擴展形成石球,不過,世界上的沉積岩和火山岩分部很廣,但幾乎都沒產生過石球,所以,這個推論並不成立。
也有人說:大小不一的石球放在那裏有一定目的,也許石球和麥田圈,石堆石圈墓一樣,是宇宙來客留給地球的紀念品。正好,阿爾泰北塔山上空曾多次出現不明飛行物,而國外其他發現石球的地方,也有不明飛行物曾今到訪的記載。而且人們普遍相信:球體是星際宇宙飛行工具中最相宜,最適當的形式,如果要在宇宙中飛行,球體是所有幾何形狀中最自然的一種。”
“你少給我扯這些,我就問你,我們能不能走出山洞?”奧普已經厭倦了馮教授的長篇大論。
馮教授仔細觀察著石球的方位和大小,一邊衝奧普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奧普將手中的石球扔到地上,表情很不耐煩。
馮教授一邊看,一邊循著山洞朝前走去,走出十幾米又走回來,還掏出紙筆,將石球的位置記錄下來:“跟我走,我好像看出了點兒門道。”
羅素立即命令隊伍跟著馮教授走。馮教授一邊走一邊記錄,還專門選那些沒走過的岔道,兩個小時過去了,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地上的石球。終於,他在一個洞口停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說:“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羅素問。
“有關這些石球,其實還有一種說法:有人說這些石球代表大小不一的天體,彼此間隔的距離表示星體間的相對位置。這很可能是宇宙來客在向人類傳遞某種信息。所以,我剛才試探著把每個石球的位置描繪下來,接過,我居然畫出了一幅星空圖。”說到這裏,馮教授將手中的筆記本翻轉過來,我一看,立即認出這是一幅冬季星空圖。從上麵可以清晰辨認出獵戶星座和天狼星座。
“幾千年前的古人怎麼會掌握如此複雜的記錄方式?”羅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當然有可能。”馮教授說:“現成的例子就是埃及金字塔。有學者發現,大金字塔正殿南側的通氣孔,在建築時正對準獵戶星座的三顆星。他們發現獵戶星座呈斜線狀,與銀河相比,稍微向西南方向偏斜,而金字塔的排列也呈斜線狀,也稍微向西南方向偏斜。獵戶座的三星中最小也是最上麵的一顆,也就是阿拉伯人稱之為‘明他卡’的那顆星,稍微向東偏離斜線,這種形式完全被模仿,運用於金字塔在地麵的排列狀態。有學者用尼羅河穀的南部流域來代表當時所見的銀河,然後完全按照當時所見,蓋起三座金字塔,以代表獵戶三星。三座金字塔和尼羅河的關係,和獵戶三星與銀河的關係一樣,可以說,金字塔的建造者利用天然和人工資源的混合,製造了一幅大型天文地圖。
當然,金字塔和獵戶星座之間的特殊對應關係,在某一個特定時代尤為精確,而這個特定時代,很可能就是金字塔建造的時代,也就是被稱為‘軸心時代’的2500年前左右。我們每一天看到的星空圖都不一樣,這些石球排列成的星空圖,很可能表示著幾千年前的某一天。”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種用星空圖表現出的時間記錄方式?”羅素明白過來:“能用如此浩大的工程記錄某一個時間,可見這一天對修築者來說,一定具有非比尋常的意義。”
“你說了半天,我們到底怎麼出去?”奧普最關心的還是眼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