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上彌漫著血一樣的氣息
聚魂珠屬陰。
所謂陰者,單指女性。加上聚魂珠剛剛離開吳老太沒多久,想起之前吳老太的樣子,我就害怕。
不過更叔並沒有打開盒子,因為趙珊快步推開了他。
“收起你的東西吧,我對這不感興趣。警察破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你這套還是去騙你那些狐朋狗友吧。”
更叔愕然了,臉上浮現出一股複雜的表情,似乎對自己剛才的衝動有懊悔,也有一絲不甘。他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低下了頭,嘴唇嚅囁著,緩緩的轉過了頭。
“小冷,我們走。”更叔沒有回頭,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
更叔的樣子讓趙珊愣住了,可能她沒想到這一次更叔竟然沒有反駁。我拿起皮箱衝著趙珊點了點頭,向外麵跑去。
“小冷。”趙珊忽然拉住了我,猶豫了幾秒,吐出了幾個字,“照顧好他。”
外麵又傳來了更叔的喊聲,我立刻跑出門外。
坐到車上,我看到更叔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空氣有些沉悶。此時已經是深夜,居民樓前的路燈靜靜地亮著,仿佛一個垂暮老人在孤獨的沉默。
關於更叔和趙珊的矛盾,我聽陳牧說過好像是因為趙珊的母親。年輕的時候更叔熱衷於對古物的研究和追捧,很少回家,這讓趙珊的母親很不滿意,在趙珊五歲那年,兩人終於離婚了。從此以後,趙珊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長大後的趙珊開始對更叔越來越冷漠,到最後竟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更叔歎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我想勸勸他,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車子從經三路出來,並沒有直接向前,而是開向了左邊。我不知道更叔要去哪裏?問了幾次,更叔都沒有回答我。
終於,走到北環路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更叔這是要來陳寨4號樓。
更叔從皮箱裏拿出了靈骨扇,下了車。
這個位置正是當時韓佳佳跳下來的地方。此刻樓道上了封條,地上韓佳佳跳樓的位置上麵的現場線還沒完全褪去。
夜風嗚咽,四周死寂。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上去看看。”更叔說著撩開了封條,鑽了進去。
一進樓梯,我就感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壓抑。我緊緊跟著更叔,眼前卻又閃過了韓佳佳死前的最後模樣。
走到二樓,更叔停了下來,他打開了手裏的扇子,輕輕揮了揮。
月光從外麵滲進來,仿佛有人控製一樣,在地上形成一個細小的漩渦。更叔拿起手電蹲到地上,從地麵上撿起了一個東西,借著光亮我仔細看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根又長有粗的頭發。頭發的顏色微微發白。
更叔的這一個舉動讓我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個細節。記得我拿手機照明看見韓佳佳的時候,她好像正在梳頭。
莫非這頭發是韓佳佳的?但是韓佳佳的頭發是黑色的,更叔撿起的頭發儼然不是女孩的頭發。
更叔收起頭發,繼續向樓上走去。
手電的光芒下,我看到樓梯上竟然有很多頭發,都是又長又粗,微微發白。幾乎每個階梯上都有一根或者兩根。一直到天台入口,頭發才沒有了。
這是我第三次來這個天台,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恐懼。不過想起這裏有三個女孩跳下去,尤其是韓佳佳的樣子,心裏難免還有些不舒服。
“小冷啊,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的情形嗎?”更叔慢慢走到了天台邊忽然說話了。
“恩,記得。”陳牧第一次帶我來清雅齋的時候,更叔正拿著一個放大鏡在看一幅畫。聽到陳牧的來意,更叔打量了一下我,說暫時不需要夥計。陳牧還想說什麼,更叔卻擺了擺手。可是就在我們走出清雅齋的時候,更叔卻把我們喊了進去。
“當時我看的那幅畫名叫孔明排陣圖,是一幅古物裏說的陰陽圖。所謂陰陽圖,從技巧上來說,就是用兩幅畫重疊到一起,並且要求兩幅畫的筆墨不同,底畫一般都是畫家的血墨,這種畫從表麵看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遇到特殊時候,底畫裏的血墨便會滲出來,將整個畫的內容渲染變色。我們看一個人,都是從古物上看。不瞞你說,當時你進來的時候,我沒有發現孔明排陣圖裏的陣型出了變化,陰畫血墨漸顯。陳牧我見過很多次,所以我斷定應該是你的出現讓陰陽畫有了變化。”更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