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後,就是會試結果揭曉的日子。確切來說,應該是四天後的下午兩點,可是在四天後的早上,就有一大批人,在禮部門前的公布欄前方等候著。中午之後,陸浩然也被林天山和陳同東拉著去了。所有人都十分緊張,緊緊盯著禮部的門口。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兩個人從大門裏頭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四個原本站在大門兩旁的護衛,連忙走上前為這兩人開道。
兩人走到公布欄前,把一張淡金色的紙貼到公布欄上,眾人連忙一哄而上,都爭先向前,希望能一睹為快。
榜單上有七八十人,排名按照名字筆畫的多少來劃分。榜單一貼好,陸浩然把法力注入到雙目,已經看到自己的化名赫然在列,便淡淡一笑,沒有往人群裏擠。倒是陳同東與林天山兩人,往前擠了半個小時,待到前麵的人離去後,這才擠到前邊,看到了榜單。
“表弟,天山,我們都上榜了,我們三人都上榜了!”陳同東大聲嚷嚷道。
林天山也是用右手在額頭擦了擦汗,歎息道:“多年苦讀,並沒有浪費,終於能夠對恩師跟親人有所交代了。”
陸浩然對此卻沒有什麼感覺,他的家人早已經轉世投胎,沒有什麼人能夠跟他真正分享喜悅,所以他也就比較淡然。
會試通過之後,就可以參加殿試,殿試的通過率極高,大多數人都能成為進士,當上進士就穩穩當當有官做了,不像是舉人,要當官還要排隊等候補缺。所以,能夠通過會試者,已經有大半個身子進入了仕途。
殿試定在六月三十日,這一天早上,下了一場小雨,天氣清涼了不少。所有參加殿試的考生,都穿上最好的服飾,來到皇城參加殿試。
不多久,主考官走進了大殿,又過了一陣,一把尖銳的聲音響起:“萬歲爺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馬上跪倒在地,三呼萬歲。陸浩然自然不能免俗,不過一般人都是低著頭,不敢看當今聖上的容貌。陸浩然盡管也是低著頭,但卻暗暗用識神偷看,隻見當今聖上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雙眼無光,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看到皇上這副模樣,陸浩然心中感歎:“怪不得世人都說當今的聖上昏庸,原來他的龍體如此欠佳,自然難以處理政事,大權也就旁落了,再加上奸臣宦官當道,自然也就把朝廷弄得烏煙瘴氣了。”
隻聽到皇帝用那中氣明顯不足的聲音道:“朕年紀大了,身體孱弱,也就不和大家多說什麼多餘的話。這一次,朕出了一個題目,大家此為題,寫一篇八股文,限二十分鍾。”一旁的太監,已經開始計時。
陸浩然打開卷子一看,正是《論語》第一篇第一段:“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陸浩然看著題目,也不猶豫,提筆就寫了起來。
很快,二十分鍾就過去了,考試結束,皇帝率先離去,眾人也慢慢走出了大殿。
一路上,林天山神色十分平靜,倒是陳同東搖頭歎息道:“想不到,聖上竟然出這個題目,這個題目看似非常簡單,但就因為過於簡單,反而不容易回答。”
陸浩然安慰道:“無妨,以表哥你的才華,拿到進士應該沒有問題。”陳同東對他十分信服,見他如此一說,也就沒有多言。
第三天,三人吃過早餐後,就坐在客棧,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閑話。驀然間,一陣響亮的敲鑼聲,從門外傳來,一把聲音大叫道:“林天山老爺高中了,是第四名,進士!”
過了不久,又是一陣敲鑼聲,又有人大叫道:“陳同東老爺高中了!第十二名,也是進士!”這下子,一下子出了兩個進士,整個客棧都沸騰了,客棧的老板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有了這個噱頭,他客棧的生意以後還怕不好?
陳同東見沒有陸浩然的消息,勸慰道:“表弟,別急,你肯定也會中的。”陸浩然對於中不中進士,倒是抱著一股無所謂的心態,聞言隻是笑了笑,不發一言。過了半個小時,一陣打鼓聲傳來,又有人大聲叫道:“陸浩然陸老爺中了!第五名,進士!”這下客棧又熱鬧起來,一門三進士啊,這可是十年都難得一遇的事情。
這時候,客棧的老板佝僂著身子走了進來,點頭哈腰道:“三位進士老爺,你們的住宿費,小人就免了,隻求三位進士老爺能寫幾個字,小人就感到不勝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