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浩然離開了杭州,向東南的音悅縣而去。一路走去,沿途的風光依舊秀麗,隻是人煙越來越少,偶然見到幾個人,也是衣服破爛,精神萎靡,顯是營養不足。陸浩然沿途經過不少土地,阡陌交錯,原本應該是良田,可是現在卻沒有人耕作。
“我聽說,東南沿海附近的縣郡,由於海賊經常登陸侵襲,以致於民不聊生,現在看來,傳言非虛。”陸浩然長歎道。
“公子所言甚是,隻怕公子這個縣令,並不好當啊。”一個淡淡的人影,出現在陸浩然身旁,正是李可兒。
一路上,陸浩然不斷指點李可兒修煉,又不斷畫符提升她的陽氣,終於李可兒可以凝練出靈體,能夠搬動一些物體,不再是完全看不見,也移動不了東西的鬼魂了。
陸浩然來到音悅縣的時候,已經是八月中旬。此時正當下午,音悅縣的城牆十分破舊,城門口並沒有一個士卒守門。陸浩然直接騎著小毛驢進入了縣城。他環顧縣城的情形,發現民戶大多都是空蕩蕩的,顯然是沒有人居住。不久後,他來到了衙門,發現衙門也是十分破爛,似乎曾經被人洗劫過似的。有的房間,甚至連屋頂都被掀翻了。
衙門口歪歪斜斜地站立著一個士兵,看到陸浩然前來,臉上現出一絲疑惑不解的神色:“你是幹什麼的?”
陸浩然挺了挺胸膛,肅容道:“我是新科進士陸浩然,這次來是接任音悅縣縣令一職的,你快快去通報!”
這個士兵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不信的神色,畢竟陸浩然年紀太輕,說他是一個秀才,這個士兵還勉強相信,但縣太爺的話……
陸浩然也知道自己的模樣還很稚嫩,不足以使人信服,便拿出公文,遞給了他。士兵看到公文,這才確信麵前這個少年正是新任的縣太爺。連忙行了一禮,恭敬道:“老爺您請饒恕小人有眼無珠,沒有認出老爺您來。實在是這幾個月,一直沒有人來接任縣老爺的職位,沒有人主事,以致於衙門的管理有些混亂,現在老爺來了,我們終於有了主心骨……隻是,老爺,您,是不是太年輕了?”
陸浩然瞥了他一眼:“您說我太年輕,是什麼意思?須知道,甘羅十二歲就拜相了。我當縣太爺,又有什麼問題?”
“老爺,您就有所不知了。”那士兵也是頗為好心,解釋道,“過去四年裏頭,我們音悅縣一共換了十二個縣令,沒有人能夠做上五個月的。其中大部分都受不了音悅縣的清苦與危險,掛印而去。另外還有三人,為了保護縣民,率兵與海賊搏鬥,結果以身殉職……老爺,您還年輕,還有大把光陰,大好前途,不值得呆在音悅縣這個危險之地啊。”
陸浩然此時也明白這個士兵是一番好意,也不嗬斥他,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先去,把衙門所有人都叫來,在後堂集中。”
等了大概十多分鍾,所有的人都來了,隻有九個人,除了三名頭領,其餘都是衙役。三人當中,一個是兵房的頭領,名叫王長興,大約三十來歲。另一個是戶房的主事,名叫岑平安。還有一個是捕快頭領,名叫常如虎,大概四十上下。這三個人看著陸浩然,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之意。
如果是方才的陸浩然,自然不知道他們惋惜什麼。不過跟那個士兵交談過後,陸浩然也明白了他們眼中的含義。
陸浩然向三人展示了公文,三人確認公文無誤後,所有人都一同向陸浩然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