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在床邊跪了一排。若霜妃的病好不了,他們沒有人能活著離開。
洛世站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座落在牆邊的高大金製神像,臉色陰鬱。陽光透過紫水晶窗格,將一束瑰麗的光線投射在他的鼻骨處,令那冰山般的鼻子看上去更加的高深莫測。
他的一隻手的端著已經涼透的參湯,端得平平穩穩,那繡著藍色花紋的袖口,卻有絲絲冰藍的光線在悄然顫抖。
她的毒還沒解,高燒三天了,三天!
三天來,她吃什麼吐什麼,一滴藥也沒喝,全靠他不斷的給她灌輸著神力,生命才得以勉強延續。
其實,對於一個想殺自己的人,他本來應該任她去生去死。然而,她在昏迷的時候,輕輕念著他的名字,讓他離去的腳步又轉了回來。然後,就一直留在了這裏,不眠不休的陪伴著她。
“陛下,娘娘吐血了!”宮女戰戰競競的稟報。隨即叮鐺一聲,洛世手中的銀碗摔向華麗的地磚,參湯灑了一地。宮女慌張的去收拾那銀碗,借以逃避神王怒冷的目光。隨著王妃的情形越來越糟,神王的眼神便越來越駭人。
“陛下……娘娘……”太醫顫聲跪地,嚇得說不出話來。洛世看也未看他一眼,金靴踏踏,大步來到床邊。
藍水晶打造的精致大床,橢圓形的床頭插滿了霜笛最喜歡的粉色薔薇,是他特意命人從鄰城運來的。
從前,他常會在早晨的時候悄悄來到她的床邊,看著她安然睡在花朵的映襯之下,那個時候的她,總是睡得很香很美。
然而此時,花朵像從前一樣嬌美,一樣投射著淡粉的柔光,她的臉卻已經再也沒有了生氣。那蒼白的臉龐,像被挖空的冰層,脆弱得令他心尖發涼。“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報複朕嗎?”他冷冰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