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他那耀黑的眼睛晶芒飛閃，複雜得難以言喻。良久，他抽回手，回過身去，灌了口酒，望著天空一隻孤雁，有些澀啞的說：“死都死了，還回來幹什麼呢？倘若，你想殺朕，那便是妄想！這世上，想殺朕的鬼多了，朕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陛下……”霜笛摸摸自己的臉，明明是溫的，他怎麼還當她是鬼？狐疑的看著那高大的背影，聽到的是故作冷漠的聲音：“滾吧！死亦是生，生亦是死，別再回來找死，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陛下……”
“滾！”終極厲令，如雷驚耳。
呷——
孤雁在遠空發出淒長的驚鳴。
震霧像死神的麵紗，在黑色的瓦礫上緩緩移過。
晨風拂動衣袂，他們雙雙陷入了沉默，長久的沉默，足夠一顆在死海中睡上一覺再冷冷醒來。
然後，霜笛走上前，輕輕環住了他的背。“我不走！倘若陛下真的想讓霜笛變成鬼，就親自動手吧！”
孤雁獨自徘徊，太過孤獨。
他眯起炯深的眼睛，看著它孤獨，看著它徘徊，終於沒再暴吼，終於側過身，將她輕輕擁在了懷中。“好吧，給你機會你不走，以後……再也別想離開朕了！”
不承認她沒死，其實是想讓她離開，想讓她忘掉仇恨，到一個全新的世界，重新開始她的生活。
她卻堅持不肯走，於是，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管束自己的欲望，就擁有她吧，自私的擁有她吧，縱然明明知道她的堅持是有原因的，縱然明明知道她再也不會像以往那樣愛他，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