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州瞥了一眼,臉色一變,連忙跨過被擋住一半的洞口。
他臉色難看的捏著火把,看見其他人堵上最後的空洞,整個山洞昏暗下來。
韓文州扶起父母,驅趕著身邊的蚊子,咬牙問道:
“你們打算把我關在外麵?”
“這……”
“你手上不是有火把嗎?”
“情況緊急,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外麵還有人沒進來呢,我們以為你想去救他們。”
“你有火把沒事的,我們可沒有,隻能盡快堵門了。”
……
嘈雜的低聲辯解傳入耳中,韓文州咬緊牙根,用力的揮舞火把,沉默不語。
他的父母緊緊拽住兒子,心疼的看著他滿身的紅腫,原本瘦削的孩子整個腫了一圈。
他們聽見這群人沒心沒肺的話,頓時氣急攻心,不敢置信的道:
“你們有沒有良心,火把能堅持多久,你們把他關在外麵,不是存心想讓他死嗎?”
“蚊子哪能咬死人,從來沒聽說過。”
一個中年男人翻了個白眼,低聲嘀咕。
韓文州聽了隻覺頭腦一漲,竟有幾分昏沉。
他咬牙切齒的道:“蚊子咬不死人?那你跑什麼?”
“我長腿了幹嘛不跑?”那男人輕嗤一聲,聲音微弱:“你當我和你一樣傻嗎?”
“傻?”
韓文州突然冷靜下來,笑了一聲:
“我確實是傻,才救了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家夥,自己家都隻能吃個七分飽,還要分點食物給你們。”
他嗤笑道:“既然你們看不上我,那等蚊子散了,我們也就散了吧,大家分道揚鑣,我也想看看你們這些聰明人是怎麼活的。”
將父母護在身後,韓文州閉了閉眼,讓自己盡力忽視外麵的慘叫,不再理會那些人的嘀咕,專心的對付縫隙裏擠進來的蚊子。
木琪躲在自己的小山洞裏,滿臉慶幸的靠在篝火旁,看著堵的嚴嚴實實的洞口。
偶爾有幾隻蚊子鑽進來,也被她用火趕走。
她滿頭大汗的露出笑容,幸虧這幾天她服用了藏紅花,怕被其他人看見,也怕別人會趁火打劫,把洞口擋住了,今天才逃過一劫。
楚家三人聽著嗡鳴聲中夾雜的微弱慘叫,互相對視了一眼,麵色越發凝重了。
劈裏啪啦的撲擊聲逐漸變小,從密集如同大雨落地,變成了零星的動靜。
三人這才放鬆了一些,掀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去。
夕陽已經落山,天色昏昏沉沉的。
今夜的月亮極明亮,星星於是就黯淡了許多。
月光下,零散的蚊子不甘的衝擊著窗戶。
整麵玻璃血跡斑斑,沾著許多蚊子的屍體,可想而知,整棟房子外麵現在是什麼模樣了。
三人趴在玻璃上,看不清外麵的具體情況,隻能隱約看見鋪天蓋地的蚊子應該是少了許多,危機應當已經過去了。
方秋紅這才放心的直起腰,走進了廚房,拿起草藥放進砂鍋裏。
阿呆立刻警惕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見其他兩人沒注意到自己,悄悄退到臥室,藏進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