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是大超啊!我還以為有壞人來了。”
老村長姓李,二十年前不過三十來歲,如今也是頭發斑白的年紀了。
“李叔,好多年不見了,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
“那怎麼認不出,沒咋變呢!”
楚雅珺對兩人的寒暄毫無興趣,轉臉打量著四周的景象。
村裏的雪清的不算幹淨,許多建築依舊被積雪掩埋著,約摸是在地震中倒塌被放棄的。
路倒是勉強清了一下,不過路兩邊還有堆著厚厚的,近一兩米的積雪。
旁邊的房子雖然完整,但也能看出後來修補的痕跡。
楚永強倒是運氣好,村裏死了那麼多人,怎麼他這種毫無價值的垃圾偏偏活下來了。
她拽了拽圍巾,呼出一口白氣,天天戴著這東西,實在是悶人。
阿呆在她腿邊站著,眼睫毛和胡須上結著冰霜,警惕著陌生的環境。
方秋紅也對寒暄毫無興趣,靠在女兒身邊,悄悄給她遞了一顆糖:“悶了?”
“沒事。”楚雅珺接過糖扔進嘴裏,被薄荷的涼意激的一抖,覺得空氣瞬間清新了起來。
“咱們今晚住哪?”她問道:“看村裏這樣子,估計是沒空房間給我們住的。”
“不是在村長家,就是在楚永強家。”
方秋紅看了眼丈夫,回道:“看看吧,就算住楚永強家也是應該的,那本來就是你爺奶分給你爸的。”
“我一直都想問。”楚雅珺有些不解,她跺了跺冰冷的腳,含著薄荷糖問道:“我爸怎麼能被楚永強搶走遺產?”
就算不想生活在村裏,也能先把房子和宅基地賣了再走啊。
“哪有這麼簡單。”
方秋紅翻了個白眼:“他們老楚家,嗬,可是什麼宗族製的,你爺奶又沒立過遺囑,楚永強打通了族長的關係,這房子又沒房產證,上哪能到你爸手裏。”
“宗族製?大柳村不是雜姓的嗎?姓楚的不就這一脈?”
楚雅珺有些茫然:“這宗族也太寒磣了吧?”
“誰知道他們是哪來的封建遺毒。”方秋紅不屑的道:“不僅迷信,重男輕女,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族規,誰耐煩理他們。”
母女倆正吐槽著豬鼻子插大蔥的楚家,那邊楚永超也和村長聊完了,臉色不太好的走過來。
“小秋,珺珺,村長說村裏沒地方住了,我們今晚住楚永強那。”
其實擠一擠也不是住不下,隻是這世道變了,誰也不想招待個不熟悉的人,倒貼食物和柴火不說,安全性也沒辦法保證。
大柳村之前就遇到過幾次來搶劫的,對不熟悉的人還是有警惕心的。
何況他們自家在村裏可有一個親大哥在,哪裏輪得到其他村民管這事。
“住就住唄。”方秋紅嗤笑道:“楚永強都不怕見你,你怕什麼?”
“唉,走吧。”
楚永超歎了口氣,帶頭騎上雪地摩托,往一個方向走去。
就算二十年沒回來,村裏有了不少變化,到底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總不至於連家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