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珍惦記著餓著肚子的女兒，在廚房實在待不住了，便悄悄走了出來。
見楚永超等人聚在火爐邊，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樣子，她反倒自在了不少。
她輕手輕腳的敲了敲女兒的房門，低聲問道：“蓉蓉，你餓不餓，我去問問你爸要不要吃飯。”
她們一向是楚永強說吃飯才開始做飯。
其實也就是煮個飯或者下把麵條，偶爾蒸些臘味，也都是楚永強的，沒有娘倆的份。
楚蓉蓉打開房門，神情有種難以形容的複雜，她瞥了眼對自己漠不關心的楚雅珺，頓了頓，才道：“餓了，我去問問爸。”
“你去？”王玉珍焦急的道：“不行，你爸這幾天心情不好，我怕他打你！”
“他打我，我不會跑嗎？”楚蓉蓉不耐的與她擦肩而過，嘀咕道：“當我和你一樣傻，站在那裏讓他打？”
眼角紋路深刻的女人怔了怔，苦笑一聲。
可我躲了，你怎麼辦？
她也不是天生就這麼懦弱，忍氣吞聲。
楚永強第一次對她動手的時候，她不是沒跑過，可回來後，麵對的是更狠的毒打。
甚至連女兒也一起遭殃，小小年紀被打的鼻青臉腫，啼哭不止。
從那次以後，她就知道，隻要她一天沒辦法脫離這個家，就隻能忍著，受著。
否則，她唯一的女兒就會承擔她逃避的後果。
至於離婚，換來的隻有一頓毒打，還有敢離婚就殺了她和女兒的威脅。
看著女兒敲門進了丈夫的房間，她有些不放心的跟了過去。
無論女兒怎麼看不起她的懦弱，這都是她唯一的，相依為命二十多年的女兒。
“爸，現在都九點多了，你餓不餓，該做飯了吧？”
楚蓉蓉拍了拍門，側耳聽見楚永強拖遝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陰沉著臉的父親扔了一袋東西過來。
“煮點麵條，給我加根香腸，你們不許偷吃！”
她低頭看了眼，懷裏的是一桶麵條和一節香腸，一小捆木柴，看來自己還是隻能吃到白水麵條。
“爸，拿點鹽出來吧，廚房沒什麼鹽了。”
偷瞟了一眼房間裏堆在床邊的糧食，掛在房梁上的各種臘味，她不由咬牙。
“我也好久沒吃到肉了，爸……”
楚永強臉色難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怎麼，嫌老子餓著你了？想吃好的，找你小叔去，看他舍不舍得給你！”
看來昨晚她那夭折的戲份，楚永強是知道的。
楚蓉蓉避開他無力的右手，垂下頭，一言不發的抱著東西轉身進了廚房。
“蓉蓉！”
王玉珍嚇了一跳，連忙快步跑過去，關切的詢問：“你沒事吧，你爸打你哪了？”
“我要是沒有爸該多好……”
“蓉蓉，你說什麼？”
“沒什麼。”
楚蓉蓉瞥了眼廚房地上的棉被，無動於衷的轉開眼神：“我爸要吃麵條，你給他下吧，給他加根香腸。”
“蓉蓉。”王玉珍看著香腸，咬了咬牙，道：“待會媽把香腸煮了，給你切一截，你先吃了，你爸總不可能叫你吐出來。”
至於自己，不過是再被打一頓。早就習慣了。
楚蓉蓉咽了下口水，心動了一下，到底還是拒絕了，這個關頭，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