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道:“難道結婚了就不戰鬥了嗎?”
向風吼道:“萬一你缺條胳膊斷條腿的,人家姑娘怎麼辦?”
向雨嚴肅地道:“參加戰鬥都有傷亡,依你這麼說,就沒有人上前線殺敵了,大家都縮在家裏,等鬼子來了當奴隸……”
向風怒道:“老子就不讓你跟我在一起!”
向雨嚴肅地批評他:“向風同誌,我是政委,是你的上級領導,你這樣的思想是錯誤的,必須改正!”
“現在你不是我上級,我是你哥,你就得聽我的。”
“打完仗你才是我哥,現在我是政委,你是營長……”
兄弟倆正爭得不相上下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喊:“你們在做什麼?”
兩人同時回頭,一看,居然是黃夏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包裹。
向雨笑著道:“我正在和向風營長商量行動的計劃……”
“聽說你們要出發,我特意趕來送你們一程……對了,我接到妹妹寄來的包裹,還有給向風營長的信……”黃夏道。
“什麼?冬兒寄來的信,在哪裏?快點給我!”向風激動地道。
黃夏把包裹遞給他:“這包裹寄了差不多一年,終於寄到你手中。”
向風轉過身去,打開包裹,包裹裏隻有一雙做好的步鞋,和一封信,信也很簡單:向風,我在家鄉一切都好,隻是很想你,你別想我,英勇殺敵,打完仗後凱旋回家……
向風看了一遍又一遍,樂不可支。
最後他把腰上掛的步鞋取下來穿在腳上,把新鞋掛在腰上,一抬頭,隻見向雨和黃夏在一邊喜滋滋地看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向風營長,我們出發吧!”向雨和黃夏告別。
向風點了點頭。
黃夏揮手和向雨向風告別:“日本鬼子很快就要失敗了,打完了鬼子,我們一起回鳳凰縣城……”
向雨向黃夏揮手:“等我們回來。”
兄弟倆走了幾步,向雨聽到身後向風叫了他一聲:“你等一下。”
向雨回頭,向風已經取下自己頭上的鋼盔,扣在他的腦袋上:“聽好了,雖然你是政委,但在我三營之中,就是我的兵,就得聽我的指揮,現在把鋼盔戴好。”
“是,營長。”向雨笑著回了一句。
向風看了看向雨,認真地說:“小鬼子的鋼盔雖然不好看,但戴在頭上,能抵擋橫飛的彈片,是個好家夥!”
“你給了我,你不是沒有了?還是你戴吧?”向雨說。
“我不要緊!我是誰呀?剃頭彎刀營營長!”向風哈哈一笑。
大西溝,槍炮聲,喊殺聲,震天動地。
“肯定是國民黨軍隊和日軍交火了。”正在急行軍的向風道。
向雨臉色如鐵一般堅毅,吼了一聲:“停止前進。”拿起望遠鏡,就往一個山頭跑去,向風跟在後麵。
行動倆站在山頂上,向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把望遠鏡遞給向風:“不錯,大西溝東邊,一個山頭陣地,日軍正在往上進攻!”
向風看了看,雙眉一皺:“好像國民黨軍隊的形勢不利,我們必須立刻增援,否則,他們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跑步前進,增援兄弟部隊。”向雨道。
一聲令下,彎刀營如風一般前進。
大西溝山坡上,日軍已經衝進了國軍的陣地,雙方展開了慘烈的肉搏戰。彎刀營的戰士們怒吼著,衝殺上去。向風一馬當先,吼聲如雷,手中彎刀如風。唰唰唰!幾個阻擋他的日軍士兵被劈得血肉橫飛。
他身後劉勇,黑虎,向雨,向猛個個如狼似虎,麵對敵人,他們的選擇就是揮刀砍殺。
突然增援的八路軍彎刀營讓敵人迅速崩潰,而且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短短的幾分鍾,這些日軍士兵就被砍殺得幹幹淨淨。
陣地上屍集如山,慘烈異常。
向風一眼看見兩個國軍士兵攙扶著一個軍官走了過來,這個軍官渾身血跡,臉上滿是塵土,腰上掛著一把左輪手槍,肩膀上掛著一支衝鋒槍,一雙眼睛如鐵一般頑強。
向風看不出他的本來麵目,但他居然一口喊了出來:“向風?向雨……是你們兄弟呀?”
向風一聽這聲音很熟悉,卻想不起究竟是誰。
“八路軍三八六旅新一團政委向雨!”向雨向那個軍官敬了一個軍禮,因為向雨已經看清楚那個軍官肩膀上的軍銜是團級幹部。
“八路軍三八六旅新一團三營營長向風。”向風也敬了一個軍禮,鏗鏘如鐵地道。
“國民黨第十七軍決死團團長冉誌高!”這個軍官剛剛說完,向風和向雨一起驚叫起來。冉誌高,居然是鳳凰縣城冉天明的大兒子冉誌高?
“哈哈哈……”向風大笑了起來,他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左手勾住冉誌高的脖子,右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小子?怎麼在這裏?”
兩個衛兵吃了一驚,但顯然知道,向風沒有惡意,畢竟,八路軍和國軍現在是統一戰線,一致抗日。
冉誌高更為驚奇:“你們兄弟怎麼參加八路了?”冉誌高是軍人,為國效力,就很正常。而向風兄弟,一個是獵人,一個是學生,幾年不見,一個居然成了八路軍政委,一個成了營長,能不讓他吃驚嗎?
向風道:“老子到這裏是打日本鬼子的。”
向雨幾乎與向風同時說道:“我們是八路軍總部派遣,特意趕來增援你們,聯手打擊日寇,粉碎日寇對貴軍進行的掃蕩……”
向雨和冉誌高同時伸出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冉誌高往身後一指,隻見身後山穀陡峭險峻,中間有一座石拱橋,他道:“這座橋叫安平橋,是我軍撤退到太嶽山區的必經之路,目前,我軍還有五萬後勤人員沒有轉移,我們決死團的任務必須守住這座橋二十四個小時……剛才是日軍一個中隊和一個營的偽軍先頭部隊,我們團雖然損失了大半兵力,但大西溝陣地沒有丟……”
向風道:“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來了,那麼大部隊是不是很快就要趕來?”
冉誌高點了點頭:“是。”
向風道:“你們先撤退,我彎刀營來守這個陣地!”
冉誌高堅決地搖了搖頭:“不,這個陣地是決死團的,隻要決死團還有一兵一卒,我們就要血戰到底!”
“我們都是中華兒女,麵對的是共同的敵人,我們一起守住這個陣地,讓部隊後勤人員安全轉移!”向雨果斷地道。
向風已經吼道:“清理戰壕,把兄弟們的屍體埋在陣地裏,把鬼子的屍體扔下去,準備戰鬥!”
冉誌高也威嚴地吼了一聲:“陳營長!”
“到。”一個臉上破了一大塊皮,虎背熊腰的大漢跑了過來。
“清點一下決死團的傷亡,決死團的戰士都排在前沿陣地。”冉誌高不容置疑地道。
“是。”陳營長敬了一個軍禮,自去布置防線。
黑虎跑到向風身邊,欲言又止。向風瞪了他一眼:“什麼事情?”
黑虎遲疑了一下道:“國軍兄弟們排在前沿陣地……我的意思是他們拚了一場,該輪到我們拚了,可是他們不讓!”
向風道:“國軍決死團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讓他們在前沿陣地,一旦鬼子來了,前麵後麵不都是一個打?”
黑虎道:“是。”
很快,陳營長來向冉誌高報告:“報告團長,決死團還餘四百二十一名戰士,其中重傷員八十三人,沒受傷的不到一百人……”
向雨渾身一凜,一個主力團打得隻剩下這點兵力,可見剛才戰鬥之慘烈,殘酷!
陣地很快就鞏固了起來,向雨在查看武器部署的時候,發現最後麵一排排迫擊炮,輕重機槍火力點,不禁有些意外:三營怎麼有這麼多重武器?
向雨喊了一聲:“黑虎!”
黑虎立刻跑過來:“政委,什麼事情?”
向雨用手一指那些迫擊炮:“這些迫擊炮是怎麼回事情?”
黑虎遲疑了一下,身後向風滿不在乎地道:“怎麼回事情,還不是繳獲沒有上交?這不管他們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主……”
向雨回頭看了一眼向風:“向營長……你這是嚴重的違犯部隊命令……繳獲的重武器要上交,總部分配……”
向風臉一黑:“錘子!繳獲武器是靠本事繳獲的,再說了,繳獲了武器還不是為了打日本鬼子,老子……我就多藏了些,難道旅長還要槍斃我不成?”
向雨還想說什麼,向風手一揮:“老幺……政委……等打完這一仗再說!”甩手就走到一邊。
“向風兄弟?”身後有人喊他。
向風回頭一看,是冉誌高,而且隻有他一個人,身邊的兩個警衛也站得遠遠的。向風心中哼了一聲:老子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兄弟?兄弟!鳳凰寨那麼多條人命?
但隨即又一想,鳳凰寨的事情嚴格地說也不關冉誌高多大的事情,更多的是海縣長和白虎的責任。海縣長已經死了,但白虎卻逃走了……
一想到白虎,向風咬了咬牙!
“向風兄弟,我可以問你一件私人的事情嗎?”冉誌高遲疑了一下,很顯然,他一直在克製自己,但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什麼?”向風一怔。
“黃家二小姐回到鳳凰縣城沒有?”冉誌高終於問。
“黃家二小姐已經是老子老婆!”向風得意地望了他一眼;“怎麼?”
“恭喜!”冉誌高鬆了口氣,原來,自從送走黃冬兒之後,冉誌高就沒有得到黃冬兒回到鳳凰縣城的消息,始終放心不下。後來隨軍隊趕到山西,在中條山戰役之中,中國軍隊雖然損失慘重,但也成功地阻止了日軍南下。而那一戰之後,冉誌高就帶領決死團與日軍展開遊擊戰,直到今天日軍再一次出動大軍圍剿。
這麼多年,一直放心不下黃冬兒,如今,得到了黃冬兒的消息,冉誌高自然要鬆了一口氣。
向風又看了一眼冉誌高,看不出他的內心究竟是真的恭喜自己呢還是嫉妒自己……
“你受傷了?”向風問他。
“輕傷!”冉誌高若無其事。
“你到戰壕裏好好歇息一下,如果有鬼子來了,老子的彎刀營給你們團犧牲的戰士報仇!”向風道。
“我們並肩戰鬥。”冉誌高淡淡一笑。
“好。”向風猛地點了點頭。
冉誌高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懷表,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後麵山坡下的拱橋,有些焦急:“我隻希望後勤部隊快點趕來,他們過去得越早,越安全!”
“團長,敵人來了!”正在前沿陣地的趙營長跑上來向冉誌高報告道。
“來得好!”向風一聲斷喝,幾個箭步就竄到了迫擊炮陣地之後,那裏,向雨正在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情況。
遠遠地,一支日軍隊伍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這支日軍隊伍正是由北川正武率領的獨立第四混成旅團山本大佐大隊,整整的一個大隊,後麵跟著郭長生的一個偽軍營。
原來,日軍先頭部隊進攻大西溝陣地的時候,已經把進攻情況報告給了日軍華北派遣軍總部。那個時候,日軍報告很快就要奪下大西溝陣地。但是,後來就沒有消息了,因為進攻上國軍陣地的日軍被增援的八路軍新一團彎刀營全部消滅了……
華北派遣軍聯係不上進攻的日軍,估計日軍已經被消滅,才命令山本大佐大隊火速趕來……
北川正武正用望遠鏡觀察大西溝陣地,忽然道:“地圖。”
一個日軍士兵展開地圖。
北川正武指著地圖對山本大佐道:“閣下,國軍防禦的陣地後山就是大西溝,大西溝上有一座安平橋,中國軍隊必須通過此橋才會撤退入太嶽根據地。如果我們占領了安平橋,將把中國軍隊困在我們的包圍圈之中,閣下,你現在明白為什麼中國軍隊要死守這個陣地了吧?”
山本大佐麵目猙獰:“閣下,我們立刻發動進攻,消滅敵人,奪下陣地,堵截中國軍隊!”
北川正武點了點頭:“我們對麵的敵人是中國軍隊第十七軍決死團,不得不承認,這個團的戰鬥力量不弱,居然能消滅我們一個中隊和一個皇協軍營……”
“中國軍隊已經傷亡大半,我大軍再次進攻,必然全殲他們!”山本大佐惡狠狠地道。
“讓炮兵火力覆蓋!”北川正武一聲令下。
日軍炮兵立刻排到陣地之前,開始架迫擊炮。這是日軍一慣的作戰方式,先用猛烈的炮火轟炸,然後發動步兵衝鋒。
半山腰上,向風對向雨道:“鬼子首先要用迫擊炮轟炸我們陣地,我們是不是也把迫擊炮拉到前沿陣地去,和鬼子炮火展開對攻?”
向雨道:“鬼子的步兵都在射程之外,那樣我們的迫擊炮很難有什麼作為,一旦鬼子發起衝鋒,在我們的射程之內,以猛烈的炮火覆蓋,能出其不意地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
向風點了點頭:“先讓兄弟們在戰壕之中隱蔽,先讓鬼子逞點威風,再讓鬼子嚐嚐老子的厲害……”
日軍陣地上,山本大佐猛地拔出指揮刀,往前一劈,吼道:“開炮!”一發發炮彈颼颼颼直飛上中國守軍的陣地。
黑煙騰空,飛沙走石,地動山搖。
日軍的炮彈鋪天蓋地,足足轟炸了半個小時,山本大佐才下達了停止轟擊,步兵開始衝鋒。
向風從戰壕之中抬起頭來,甩掉一頭的塵土,一聲大吼:“都給老子起來,現在看彎刀營的炮了……”
彎刀營炮兵迅速地揭開迫擊炮上的油布,裝填炮彈,黑虎一聲怒吼:“開炮!”一發發炮彈呼嘯著飛了下去。
隻片刻,衝在前麵的日軍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
北川正武大吃一驚:“中國軍隊居然有如此強大的炮火?”而山本大佐已經紅了眼,一聲聲怒吼:“進攻!進攻!”長官下令進攻,雖然炮火猛烈,日軍士兵還是一次一次地往前衝。
一排又一排的日軍士兵被炸死,沒有被炸死的,也被前沿陣地的國軍火力打死。
北川正武終於吼了起來:“撤退!”
山本大佐看著自己的士兵死亡一大片,暴跳如雷,口中八嘎亂罵。
“中國軍隊居然有這麼強大的火力?”北川正武吃驚不已,忙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忽然手一顫;“八路,上麵有八路軍……”
山本大佐也吃驚不小,忙用望遠鏡一看,果然,發現了陣地上有八路軍的身影。
“敵人並不多呀!”北川正武有些詫異;“可敵人的戰鬥力量這麼強大,究竟是八路軍的什麼部隊?”
山本大佐搖頭:“閣下,無論是八路軍什麼部隊來增援了,我們必須奪下這裏,否則,華北派遣軍的這次圍剿行動,又將落空!”
“繼續炮擊,然後進攻!”北川正武道。
新一輪炮擊開始,然後日軍衝鋒,又被打退,如此反複了三次,雙方的傷亡都不小。此刻,日軍發起了第四次衝鋒,終於衝到了中國守軍的前沿陣地。
前沿陣地的決死團戰士們端起刺刀,和日軍展開了肉搏。
向風在上麵看得真切,一聲怒吼:“把鬼子劈下去!”拔出彎刀,衝殺下去。
陣地上喊殺聲震天,彎刀飛舞。彎刀營和日軍一交手,立刻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十幾顆鬼子的人頭被砍飛了出去。
北川正武陡然見到如狼似虎的八路軍戰士和一把把如閃電一般飛舞的彎刀,立刻失聲驚叫:“是八路軍彎刀營……是向風……撤退……”
“八路軍彎刀營?真的是向風……”山本大佐也是臉色巨變。
日軍紛紛後退。
冉誌高端著衝鋒槍,一邊追趕日軍士兵,一邊開槍,忽然,他的衝鋒槍子彈打光了。
但他的人已經衝殺到敵人群中。
兩個日軍士兵端起步槍,向冉誌高瞄準,冉誌高一聲怒吼,飛身撲向一個鬼子,手中的衝鋒槍照準鬼子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個子彈從他的前胸穿了進來。
但冉誌高的衝鋒槍還是砸在一個鬼子士兵的臉上。
這個鬼子嗷地一聲慘叫,歪倒在地上。
冉誌高身軀搖晃了幾下,沒有倒。旁邊一個鬼子士兵端著刺刀殺了過來。
向風一聲吼,從天而降,手中彎刀一揮,喀嚓!這個鬼子的腦袋就被劈飛了出去。
“你怎麼樣?”向風看了一眼冉誌高,吼道。
“別管我,殺鬼子!”冉誌高一聲吼,胸口的血又湧了出來。
向風一個箭步竄到他的身邊,一把扶住他,後麵兩個國軍士兵趕來,向風把冉誌高往兩個士兵身上一放,吼道:“快給你們團長包紮,我去殺鬼子!”
向風騰越如飛,又跳到一個鬼子身後,彎刀飛處,這個鬼子的腦袋又被劈飛。
日軍連滾帶爬地敗退下去,向金奎正在砍殺一個鬼子,呼地一聲,一發炮彈落下來,轟地一聲,向金奎的身軀騰空而起,落下的時候,身體被炸飛了半邊。
轟轟轟!鬼子的炮彈呼嘯而來,原來山本大佐看日軍被追殺,無法擺脫彎刀營,一咬牙,下令炮兵開炮。
“撤退!”向風下達了命令。
幾個戰士抬著向金奎的殘軀回到戰壕,向風看向金奎已經犧牲,心如刀割。劉勇滿臉是血,他被彈片擦傷,但沒有大礙:“營長,我們犧牲了十幾個兄弟,怎麼辦?”
“把他們的頭發割些下來,小腳拇指的骨頭割下來,然後掩埋在陣地中!”向風道;“他們是我們的兄弟,我說過,要帶他們回家的……”
“向營長,我們團長請你過去一下……”一個決死團戰士拖著哭腔道。
向風心中一凜,快步走了過去,隻見冉誌高斜躺在擔架上,臉若金紙,氣若遊絲。
向雨正扶著冉誌高的脖子,讓他麵對著向風。
“守住陣地的任務就全靠你們了……”冉誌高微弱地道。
“你放心,彎刀營哪怕還有一個戰士,我們也要和鬼子血戰到底,我們不會丟掉陣地。”向風斬釘截鐵地道。
冉誌高點了點頭,喘息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想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向風。向風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中是一塊懷表。
“送給你……和冬兒……可惜我不能喝你們的喜酒了……”冉誌高微微一笑,頭一歪,含笑而亡。
“團長……”幾個國軍士兵失聲痛哭起來。
“不許哭,團長是被鬼子打死的,你們就得向鬼子報仇!”向風吼道,一邊吼,一邊拔出彎刀,先割下冉誌高的一絡頭發,然後扯下他的一隻鞋來,剔出小指頭骨頭,然後對幾個目瞪口呆的國軍士兵道:“我和你們團長是同一座山裏的人,我要帶他回家……把他埋了……”
向風站了起來,劉勇把死去兄弟的頭發和腳指拇裝在一個背包裏,走了過來。向風接過背包,把冉誌高的遺物也放了進去,背在背上,大手一揮,道:“我們是戰士,是男人,為殺鬼子而死,死也值得……鞏固戰壕,繼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