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彎腰綁緊了vans布鞋的鞋帶,不遠處的海岸像鞋子的logo一樣,瀟灑而蜿蜒,我始終覺得穿了這雙鞋能像保羅一樣擁有跳火車的勇氣。而實際上卻是在檢查腿上的鐵盒子。這是離開村子時,爺爺送我的武器,一個其貌不揚的小鐵盒子,卻精巧的很,是爺爺親手做的。這個鐵盒子有兩個按鈕,左邊的按鈕可以,從裏麵探出一把長一尺的匕首,右邊的按鈕可以發射出三枚鋼針,可以十米以內,取人性命。另外鐵盒兩側,分別裝著一個修指甲刀,和啤酒瓶起子。對於爺爺的這種混蛋做法,我是很不能理解的。他的解釋是,用啤酒瓶起子和修指甲刀,可以混淆視聽,當你拿著這玩意兒修指甲時,沒人會想到這是個危險的武器。
我照著爺爺的做法隻做了一次,便是我認識阿琨的那一天。我用它開啤酒,阿琨覺得好奇,便問我要。我怕引起更多懷疑便哆嗦著把鐵盒子遞給了他,他看到了按鈕。“噫,這是啥,瓶起子還有按鈕,真高級。”然後按了下去,慌亂中,我也按了一個下去。當時我已經來不及反應是左邊按鈕還是右邊,而三根鋼針已經飛了過來。跟爺爺練武,我的體魄與反應能力,都超乎尋常,但如此近距離的躲避鐵盒子強大的勁力,也是極限,堪堪從肩膀擦過去。而鐵盒子另一端的匕首,也朝阿琨一道閃光而至。但他表現的竟然比我還從容,他的眼睛突然一閃,然後用手指頭夾住了匕首,穩定住了局麵。
我扭頭看了下,還好鋼針沒有傷到人,而周圍的客人以為我倆是小痞子火拚,都離開了一點,但並沒有散去。還想借我們倆打架悅耳娛目,當做下酒節目。我們兩個也沒令他們失望,真的打了起來。我的功夫放倒三個壯漢是沒問題的,這也是我之所以敢隨便打架的資本。但當我跟他互錘了一拳以後,他的力量之強,堪比龍象。我於是後退了幾步,準備施展招式,企圖以柔克剛,以靈動分散他的力量。幾個騰挪下來,隻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幾個紅印子,他輕蔑的說了句:“花拳繡腿。”南方口音。便一掌把我按在了地上。像個釘子似的,我從沒遇見力量這麼強的人,隻有是天生的可能,僅靠後天的努力是達不到的。我別著頭準備迎接他的拳頭,看到他的眼睛發著暗光,很快又平息了下來。
他已經放鬆了要打我的怒氣,但這時,警笛聲響了起來。警察對背地裏的犯罪呆若木雞,但對於明麵上的行為種種,卻很警惕。他放開手掌,拔腿就跑,我也緊隨其後。從小練就的在林中穿梭的本領,我時而踩著街邊的欄杆,時而踩著垃圾桶,竟然越跳越高,阿琨隻揀平地走,每一步都用足力氣,要將地麵踩穿似的,看似笨拙,但速度也不慢。等到確信沒人追到,我才從路燈上滑了下來。阿琨也在不遠處喘氣,汗出如漿,他的那種跑法,老虎也不堪重負。我仔細的看了看他,棕色的眼睛,不像漢族人,年齡不大,胡子卻不短,而且彎曲如虯龍,又操著南方口音,起初我以為他是苗族人,但想想苗族人的長相與漢人無異。可能是個南方不知名地方來的怪人,但放在人群中不仔細觀察也就泯然眾人。
我脾氣生來就倔,屬於拉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那種,我問阿琨:“你剛剛為什麼收拳頭了?”
“因為你剛躺地上像隻魚,我不吃魚,隻有貓才吃魚,但我是老虎,哈哈。”
“虎你媽,有種咱換個地方再打一場。”
“別挑釁我,我真的是老虎。”
他的眼神一凜,很有陸地之王的氣勢。我沒再挑釁他,腦子也平靜下來,才想到鐵盒子忘了拿回來。
“剛才的事怪我,我幫你把鐵盒子拿回來。”
“嗬嗬,上麵有咱倆的指紋,真查起來你也跑不脫,別說的對我有恩似的。”
“是嗎,我敢打包票,就算有指紋,警察也絕對查不到我的身份,也找不到我的行蹤,你可以試試。”說著扭頭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