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力氣掙紮:“明明都是你的錯!”
“我什麼錯?”
她怒氣衝衝地瞪著他,隻說了個“你”字,又乍然間住了口。突然整個人像是泄氣的球,方才氣鼓鼓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坐在他腿上,隻這麼一錯眼,就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看她垂下眼,不聲不響將他手中的魚粥捧過去,不再說話,隻默默將剩下的都吃下去。又把碗往一邊小桌上一摔,又要進去水裏。
他把她拽住:“剛吃完東西,消消食再去。”
罌粟根本不聽,用力掙開他,又下去水裏。他半蹲在岸邊上,看她理也不理他地兀自遊了幾圈,最後遠遠地停在對麵。
他方才隻不過是在逗她。她學東西一向很快,隻不過這麼兩日,泳姿就已經很漂亮,在水中靈活翩然得像一尾魚一樣。
並且,隻來回遊兩遍,就像是有魚尾輕輕劃過他的心尖上,讓他不自覺地微微屏息。
這兩日他沒有過來,也不過就是這個原因。
她伴在他身邊這些年,至這幾日才讓他猛地發覺,她早已不隻是當年那個嬌憨可愛的小女孩模樣。
楚行尚有些發怔,罌粟已經從對岸慢慢遊了回來。剛到跟前,忽然又擰起眉心,弓著腰蜷進水裏。
她抓著自己的小腿開始掙紮,被他很快捉住胳膊提到岸上。他把她抱到懷裏,溫熱掌心很快代替她的手捂在她的小腿上,說:“是這裏抽筋?”
她咬著唇壓抑住呻吟,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小聲說:“……好痛。”
他看她一眼,過了片刻才收回眼神,給她的小腿輕柔揉捏,漸漸用力。一直到她的痙攣感覺退去,他的指尖仍停在她的小腿,靜默片刻後,突然低聲喚她的名字:“罌粟。”
他在她抬起頭的同一時候俯身,在她的半邊唇角親下去。
楚行親得細致而溫和,卻還是能感到她渾身僵硬。他緩緩撫著她的後背,過了一會兒,終於讓她慢慢放鬆下來。他略略低眼,便看到罌粟眼睛裏泛上來的薄薄一層水意。
她的臉頰也慢慢浮出緋意,卻在他的懷裏略微掙了一下。楚行握住她的一隻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交纏住,另一隻手沿著她的腿窩,緩緩撫上去,還未明顯動作,罌粟又輕微動了動,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唇角勾了一下,低下身挨個親吻她的手指,再緩緩移到手背,見她仍舊不鬆開,不再強求,隻低聲說:“別怕。”
他後麵還跟著幾個字,語調比方才更溫柔,卻是輕咬著她的耳垂含混說出來,罌粟沒有聽清楚。他的每個動作都耐心細致,讓她大腦空白,隻下意識覺得自己變得仿佛整個人都在他手上,不管他的手指流連到哪裏,都讓她忍不住戰栗。而他隻在她的後腰上輕輕刮了兩下,她已經不受控製地軟下去。
他一直逗哄著她,聲音低纏,罌粟咬著唇,始終一聲不吭。
她開始蹬腿推拒,手也掐進他的皮肉裏,過一會兒,仿佛覺得仍難以忍受,蹙緊眉心小聲說:“……疼,你出去。”
他的手撐在她兩側,俯身又去親她,在嘴角輕喚她的名字。一直到她有鬆動的跡象,他低聲開口:“抱住我。”
罌粟的眼皮顫了顫,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把她的眼淚一點點吻下去,動作溫柔至極。看著她時,眼角眉梢間有淡淡笑容:“抱著我,嗯?”
她看了他一會兒,有些失神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聽到他低笑一聲,親吻落在她的耳角上,摟著她說:“乖。”
那天下午的事到後麵,罌粟事後再回憶,已經大多不再清楚。模糊中仿佛兩人先是在泳池邊,又是在水中。記憶中最清晰的隻有那一日與往日鮮明不同的異樣感覺,以及楚行在她耳邊一遍遍不停地溫柔逗哄。他的聲音低沉輕柔,以至於像是真的能撫平她的一些痛楚。
她已經回憶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沉沉睡去。隻知道黃昏時分,她醒來時周身清爽幹淨,身下是溫暖柔軟的床被,她的後背被一隻手鬆鬆攬住。
她懵懂抬頭,便看到楚行側躺在她身邊,手中一小塊奶油蛋糕,正低眼瞧著她,眉眼和唇角間都有點笑容:“餓了沒有?起來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