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概她百折不撓的抗議真的很符合他喜歡調教和鎮壓的這種惡趣味,所以他很有耐心地整整半個月都一直陪她在家,在距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看書,修剪花枝,或者自己同自己下棋。
然後,他又會在她餓極了而外賣又遲遲沒有送到的時候在廚房裏煎牛排,煎得香氣四溢,卻又不會開口邀請她一同進餐。直到她的眼神從不屑轉為憤怒再轉為有氣無力的時候,才會端著盤子蹲在她麵前,笑意盈盈地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堅持喂她吃。
所以總而言之,在安銘臣做了這些之後,假如讓黎念對這個人用兩個字概括的話,也依舊是兩個字:惡棍。
Ada今天明顯對安銘臣興趣十足,一直都在極力把話題拐到他身上。晚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黎念撥弄著什錦粥不以為意:“他現在這會兒八成又泡在溫柔鄉裏呢。Ada姐,你再說下去我就快要懷疑安銘臣是不是已經把你給收買了。”
Ada笑著調侃:“按照偶像劇的萬年定律法則,他就算真是收買了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黎念也在笑:“這可錯了。他收買了你,隻不過是為了讓你抓住我的把柄告訴他。有弱點的敵人稱不上敵人。”
“你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Ada歎息一聲,“不過我還是聽說,安銘臣女伴換得雖然勤快,但還沒玩過真的。表麵看起來如膠似漆的,私底下安銘臣的手她們估計都沒摸到過。”
黎念忽然想起那件印著口紅印的襯衫,定了定神,接著笑:“您都在圈子裏混了這麼多年了,好的不一定真好,壞的不一定真壞。更何況還是傳聞,能有我親眼看到的可信嗎?”
Ada又歎了口氣:“不說他了,吃粥吃粥。”
黎念和Ada在背地討論安銘臣的時候,話題男主角正泡在溫柔鄉中。他晚上的應酬還沒完,KTV包廂裏,他正含笑接過對麵男人遞過來的酒。
特助秦鷺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安銘臣輕輕一挑眉,露出一個笑容,不動聲色地推開,回首看著對方已先幹為敬,自己也笑著飲下了小半杯。
那人接著便遞了一支煙過來,安銘臣這次則擺了擺手:“今天先不抽了。”
那人於是收回手給自己點了一支,開始吞雲吐霧。笑容滿溢開來,幾乎在臉上搖搖欲墜:“喲。那安董是好定力。我是老煙袋了,一會兒不抽就心癢得厲害。”
有人敲門進來,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安銘臣隨意瞟過去一眼,卻慢慢定住了目光。麵前這個女子竟然長得很有幾分黎念的影子,隻是畫了濃妝,並且帶了標準的公關微笑。
黎念不耐煩的時候,倒是這樣笑過。但她一貫喜歡素顏。
他微微眯起了眼。看著女子靠近他坐下來,嘴角依舊維持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沒有動。
“這是我的助理,姓付。”王總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還是朗聲笑,“安董不覺得她跟一個女明星長得像嗎?”
安銘臣挑了眉:“誰?”
“最近挺紅的那個黎念啊。”
“這個名字聽說過。”安銘臣斂起眉眼,用手指骨節碰了碰高腳杯,又轉了轉,問得很是漫不經心,“她很紅嗎?”
“剛剛拍過一個反響很好的商業電影,出道似乎不算久吧,算是一炮而紅。人長得是真漂亮。”
安銘臣淡淡地笑:“王總見過她?”
他哈哈笑:“前陣子出差,在飛機上正好碰著了。素顏也相當漂亮啊,我女兒最近正迷她,就問她要了一張簽名。挺好說話的一個人,一說話就帶著笑,模樣挺親切。”
安銘臣依舊是清遠的笑容。
他一天連赴兩個酒場,已經喝得多了一點,此刻眼前有些恍惚,而腦海裏竟然不甚清晰地浮現出一張漂亮的臉龐。是一貫的冷淡顏色,在他麵前幾乎不曾笑過。即使是在他半醉半醒的狀態中,她也依舊是這個冷冰冰的樣子。
付助理適時地插話進來,打斷了他的神遊。她的聲音柔軟,而那張與黎念頗有幾分相似的臉龐帶上可人的笑意之後,也確實美得令人賞心悅目。她端著一個酒杯,笑容讓人無法拒絕:“我敬安董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