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把遙控器甩了出去:“明天你也自己睡吧。”
黎念真的要走,安銘臣卻在她要打開門的一刻按住了她的手指。他臉上掛著一點笑容:“給你看樣東西。”
說完他突然伸出手,反轉向上,掌心攤開,露出一隻小巧精致的首飾盒。
他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是一縷暗香,很悅耳動聽:“我向黎念小姐求婚,請她嫁給我。”
緞盒也跟著打開,裏麵是一枚秀氣漂亮的戒指。
黎念半晌沒動,低頭仔細看了看,慢慢開口:“俗套,沒創意。”
安銘臣做出思索的模樣,說:“可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正式求婚,沒有創意也總該夠誠意?”
“誠意?”她抬起眼睛看著他,“在哪裏?”
安銘臣咬著牙笑,握住她的手,然後戒指緩緩降落到她的無名指指根。
大小正正好,黎念抬起手指對準燈光看了看,眼睛終於慢慢彎了起來,無聲地笑了一下。
安銘臣含笑承受她撲過來的重量。
這一夜,茶幾上那一株優雅的百合花似乎讓整個房間都彌漫了芬芳。
第二天上午安銘臣回T市,出門之前他在一邊係領口,留下袖扣,用眼神示意黎念,後者就當沒有看見。
安銘臣伸出腳去碰她的膝蓋:“你都沒有給我打過領帶係過袖扣呢。”
黎念睨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臉頰:“你還沒睡醒呢吧?”
“我昨天都沒有睡著。”
“那真可惜了。我睡得特別好。”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而且你還說了夢話。”
“我說了什麼?”
安銘臣想了想,認真回答她:“你一直都在重複兩個字,安安。”
他的話音剛落,就差點沒被掐斷脖子。
黎念在去劇組的途中照例上網看新聞,不出意料,她的名字今天再次被掛上了娛樂新聞的主標題。
《黎念與前夫親密牽手,疑似複合》。
照片拍攝的時間雖是昨天晚上,但還是十分清晰。正是前一夜八點左右她和安銘臣一同下榻酒店時的情景,安銘臣牢牢牽住她的手,兩人十指交叉的姿勢還被刻意在照片的右上角放大,不容置喙。
其實她並沒有想過和安銘臣如此高調地宣揚,所以當他試圖去牽她的手的時候,黎念還特地向後縮了一下。但沒想到一個剛剛病愈的人力氣還這般大,完全無視她自己的主權完整,也跟著向後退了一步,拽住她就往前走。
黎念在腦海中預熱了一下今天她去排演話劇時候可能遭遇的盤問,有些頭疼。
黎念去了劇組後,果然被問得盤根究底。Ada和助手可以擋開記者們不斷前伸的攝像頭,但是擋不住他們提問的聲音。今天來劇組探班的人格外多,中途休息時黎念便被層層包圍住,問題全部圍繞和安銘臣的複合問題。
娛樂圈裏,結婚的很多,離婚的也很多,但和富商能夠破鏡重圓的卻著實不多。黎念笑著接受拍攝,並且默認了已複合的猜測。隨後又有記者眼尖地拍到她無名指的新鑽戒,於是立刻被逼問是否婚期已近,黎念抿了抿唇,笑著沒有回答。
當天晚上她回到酒店,瀏覽當天被采訪的新聞。看到照片裏自己彎彎的笑眼,不由得摸了摸臉頰。原來她盡管已經在努力克製,還是沒能止住自己的笑容綻放。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發生的事都很如意。提起公訴後,韓道果然一審被判無罪。他的精神良好,見到她依舊是未出事前笑容輕鬆的模樣。
黎念鬆了口氣,旁敲側擊地問他這起經濟案涉及到的人,被韓道裝糊塗地擋了回來。他微微地笑:“過去就過去了,那些都不是重點。現在你氣色不錯生活不錯,這樣不就挺好?”
黎念隻得作罷。
她的話劇上映完畢,終於騰出了一個時間較久的假期,而安銘臣也終於重新恢複為原來精神奕奕豐姿翩然的奸商模樣。
晚上黎念趴在安銘臣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下午攝影寫真店送來的婚紗樣冊,氣氛難得和睦。她指著其中一款十分經典的無肩婚紗,歪著腦袋說:“其實三年前,我就一直很喜歡這一款。”
他笑起來,眼角有風情積聚而起,手向後環住把她抱下來,按在懷中細細親吻她的眼睛,輕聲說:“這次全都補上,包管夫人滿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