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醫院的路上,傅一澄在外地趕不回來,安澤帶著林蘇去醫院,因為她想見那個農村女孩子的最後一麵。

安澤知道林蘇沒有什麼大礙,心裏也放心了不少。

路上行人很少,林蘇捂著腿在假寐,他知道她沒有睡著,一定在想那個農村女人的事情。

安澤知道自己的女兒心裏難受,林蘇是個感情細膩的人,身邊的人出現一丁點的小事,就會幹擾到她,同樣的,交好的人對她稍微好那麼一點,她就想要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他曾經也是這樣......

他出生在豪門,記是起媽媽就挺著大肚子,每天為家裏的一草一木而操勞,那時候經常沒有爸爸的身影,他不知道父親在忙什麼,隻知道每次父親回來都是醉醺醺的,倒頭就睡。

每當媽媽去體檢的時候,他都默默的坐在醫院的走廊裏,看著別人都是夫妻兩個一起出入醫院,隻有媽媽是自己一個人。

還有一次,安澤甚至看到父親喝醉酒之後,打了母親一個耳光,後來父親雖然認錯了,但是這件事他依然記憶猶新。

他記得當時看到別的男人都對懷孕的女人關愛有加的,可是為什麼自己的父親

那時候幼兒園的老師和同學們都說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母親肯定是被拋棄了,說他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他憤怒的衝上去,不顧一切的和那幾個說他是野孩子的同學扭打在一起。

最後三個孩子都被他壓在底下打了一頓。

幼兒園的院長把母親叫到幼兒園來,把他接走了。

母親一路上都沒有責備安澤,反而是他自己覺得自己做錯了,那是他第一次有疑問:“媽媽,我明明有爸爸,他們為什麼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還說你是被拋棄了,拋棄是什麼意思?”

美麗的女人停住了腳步,因為肚子太大,所以蹲不下去,所以隻能把安澤領到了花壇旁,把他抱上了花壇,哭著撫摸著他臉上的傷痕,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們安澤不是野孩子,是媽媽的寶貝,爸爸隻是太忙,爸爸太想給你一個富足的生活環境了,我們不怪他好麼?”

“可是你肚子裏懷著他的孩子啊,他為什麼對你不聞不問的,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麼,我都要一個禮拜沒有見到過爸爸了。”

“乖,澤兒乖,爸爸是愛你的,隻有我們四個人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不是麼?”

他當時真的不明白,明明爸爸媽媽每天晚上都會吵架,明明她們已經提了很多次的離婚,與其有一個不幸福的婚姻,那離婚不是也是一個挺好的選擇麼?

可他現在突然明白了,在知道妻子懷孕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

他愛妻子,更愛他們的孩子,如果有一天發生了什麼變故,他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離婚,這就和母親當初的想法一樣,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他突然覺得父親做的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似乎也沒有那麼的可恨了。

“蘇兒,你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