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哼著當年的山村小調,幾下子就挖出一根金黃色,嫩得像是要滴出水的筍娃,挖了十幾根才算是停了下來,看著手上這串成一串的筍娃,將臣心裏琢磨著是要紅燒還是清燉,嗯,最好再抓隻山雞,山雞燉筍娃,大補的上品啊,這個念頭剛剛轉完,兩隻拖著漂亮羽毛的肥碩山雞已經到了將臣的手上。
“老婆,我回來了。”將臣在湖邊的小屋外大叫著,將筍放下,收拾起山雞來,幾下子就將山雞收拾得清潔溜溜,隻剩下鍋去燉了,可是直到這時素荷也沒有出現,將臣皺了皺眉頭,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感覺,以將臣之能,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屋裏有沒有人,可是在素荷的麵前,將臣不喜歡直接便用這種修真的能力,他更喜歡直接進屋去看看有沒有人。
挑開門簾,屋子裏已經沒有素荷的影子,在那張竹榻上,還淩亂的放著幾件沒有做完的小孩衣服,將臣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素荷是人個很幹淨的人,絕不會將東西這麼淩亂的扔在這裏,將臣終於展開的修真能力,憑著感覺,將臣知道,這方圓十幾裏,連個人影都沒有。
將臣的心沉了下去,素荷絕不會扔下他悄無聲息的就離去,她去了哪裏?將臣心裏哀嚎了起來,失去了理智的將臣像是一頭發了怒的公牛一樣,在這小小的院落裏轉悠著,終於,地上的一條拖痕引起了他的注意,拖痕旁還有幾個腳印,將臣一下子就愣住了,素荷有危險了。
啾,將臣的身體化做一道流光直向高空衝去,直上千尺高空,放目四望,將臣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散著著濃濃的紅芒,紅芒射出眼外近丈許,方圓幾十裏盡得眼中,不放過一絲一毫,將臣在空中不停的飛行著,尋找著每一處可能存在的線索,可是卻什麼也找不到,是修真者將素荷帶走了。
將臣的鼻子**著,嗅著遊離的那一丁點存在的修真者經過的痕跡,終於身子化做流光向遠處射去,一直飛出數百裏去,才在一座小山前停了下來,將臣此時的臉變得鐵青,轟的一聲墜入叢林當中,激起大片的草皮樹屑,將臣在叢林中穿行著,臉色越來越深,雖然將臣的體質已經有了根本上的改變,但是身為僵屍,對血腥味道天生就有著極強的敏感性,將臣已經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氣,而這血腥氣卻又是那麼的熟悉。
“不會的,素荷不會有事的。”將臣喃喃的自語著,順著血腥氣尋找了過去,越是靠近,將臣的心就越是不爭氣的跳得厲害,最終身體都顫栗了起來,終於靠近了一片濃秘的叢林,叢林的那一頭就是一片草地,此時的血腥氣更濃了,隱隱還能聽到什麼野獸的嗚咽聲。
將臣始終都沒敢將腳步踏過去,他怕,怕看到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一隻野貓突然竄了出來,嘴裏還叼著什麼東西,將臣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那隻野貓的嘴裏叼著一隻人手,一隻傷痕累累,但是卻仍然修長白晰的人手,而這人手卻又是那麼的熟悉,曾經,就是這隻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摸索著。
砰,野貓被將臣一腳踢得爆成一團血霧,而那隻手也被將臣搶到了手上,緊緊的抱著這隻手,將臣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步便跨了進去,這是一片很常見的林間草地,在草地中央,堆著一團模糊的血肉,幾隻山中的野狗小走獸正圍在這堆碎肉當中,不時的吞掉一塊塊的碎肉,看到將臣突然出現,這些野狗走獸都是一愣抬頭緊緊的盯著將臣,野獸能感覺得到將臣身上的危險的氣息,但是野獸的護食本能卻又讓它們無法放棄到處嘴邊的美味,一群足夠四五隻野狗或是其它的小獸緊緊的盯將臣,微微前傾著身子,呲著牙哼哼的低吼著,想要將這個危險的雄性嚇走。
將臣直愣愣的看著那堆血肉,突然血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這些小獸,怒吼一聲,啪啪,野獸小獸被將臣這裏怒吼震得炸開,變得淩碎不堪,不過卻沒有哪怕一滴血肉與地上的血肉混合。
“素荷,怎麼會這樣,倒底是誰啊。”將臣哀嚎一聲,撲到了這堆血肉裏,胡亂的抓著,終於一個腦袋被他從血肉當中抓了出來,可是這腦袋卻隻剩下的腦殼,臉上的肉都已經被利器剝離,隻有那頭沾著血肉卻仍然顯得柔順的秀發還顯示出這曾經是個女人。
“怎麼會這樣啊。”將臣嚎叫著,像是一隻負了傷的野獸,抱著這顆拖著長發的腦殼,坐在這堆碎末般的血肉當中,突然目光又定在了血肉當中,撲到了血肉中又抓出了一個小小的身體,竟然是個成了形的嬰孩身體,就連這嬰孩都被分成了幾份,下半個身子一條腿被野獸給啃光了,留下嫩嫩的骨茬。
“我的老婆,我的兒子,都沒了,都沒了,倒底是誰殺了你們。”將臣抱著女人的頭顱嬰孩的殘體坐在血肉堆裏喃喃的自語著,血紅的雙目流出了兩行血色的淚水,不是男人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時。
將臣足足在這堆血肉裏坐了三天,三天裏,這堆血肉已經開始腐敗,一股股惡臭的味道撲鼻而來,可是將臣像是什麼感受覺都沒有一樣,身體僵硬,好像又變回了從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僵屍。
終於,將臣動了,動作僵硬的在地上挖了一個足足十幾丈深的大坑,深深的在那已經腐敗的人頭上吻了下去,再小心的將人頭放下,緩緩的將土蓋上,一大一小兩塊木製的墓碑立在了這個新立起來的墳包上。
“我將臣對天發誓,無論動了我老婆孩子的人是誰,我都要百倍還之……素荷,等著我,我一定會把凶手找出來的。”將臣一臉殺機的自語著,然後狠狠的一跺腳,混然不顧自己一身的碎肉血痕還有那撲鼻的腐臭味道,騰空而起,直向西南飛去,那裏是茅山派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