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氣逐漸稀薄了起來,脖子被死死掐住,肺部的空氣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耗盡,陳釗那雙眼再也保持不住澄澈單純的模樣,滿眼怨毒地死死盯著葉斯年。
像是詛咒,也像是不甘心。
在原本的世界軌跡中,這人便是個難啃的硬骨頭,不僅個性虛偽擅於騙人,還擁有十分強大的武力,甚至還能隱形……
這種技能在這樣一個需要相互殘殺的遊戲環境之中簡直讓他如虎添翼,那些被他活活坑死的數個夥伴,有不少就是死在那讓人措手不及的隱形技能之上。
但是現在……他碰上了更難啃的硬骨頭,那種屢試不爽的招數終於沒有幫他達成那些陰暗的目的。
這短暫的生命也就止於此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蔚藍色的眼逐漸空洞起來,陳釗臉上一片青紫,原本想要奮力掰開巫洛掐著自己的手,但此時雙手也漸漸脫了力。
身後潔白的羽翼染上了汙濁的灰黑,完美的臉也由於主人生命力的逝去而緩緩顯出了原形,看上去很是怪異,那雙微微凸出的眼依舊死死瞪著,眼球上布滿了不甘和怨恨的血絲,臉色一片帶著死氣的青灰。
巫洛皺著眉將徹底失去生命的陳釗扔到地上,淡漠的目光掃過他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眸光不動聲色地閃了閃。
彎腰掰開他僵硬的手指,巫洛取過那隻看上去並不十分精致的木箱子,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朝葉斯年遞去。
葉斯年伸手接過,皺眉將其打了開來。
箱子裏是一層薄薄的金色土壤,看上去十分肥沃,但除了這裏麵什麼也沒有。
抿了抿唇,那雙墨綠色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道暗芒,葉斯年抿了抿唇,視線移向從山洞走出來便震動不已的暗紅色木箱。
像是裏麵有什麼在掙紮著要出來一般。
葉斯年眉梢一挑,伸手打開了箱子。
快得幾乎要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血紅色的殘影,剛剛長出碧綠色花骨朵兒的血紅色小草甩動著幾條長長的根須,無聲地歡呼著往那箱子飛奔而去。
一頭紮進了金色的泥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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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血紅色的晶瑩剔透的草身都歡快地舒展了開來,莖葉之內晶瑩的紅色液體激動地加快了流動的速度,微風輕柔拂過,那幾片血紅色葉子微微抖了抖,像是過電一般盡情舒展。
兩人的目光一直滯留在它的身上,和之前在湖中看不見的情況不一樣,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它一點一點變得更加茁壯,顏色也更加濃鬱。
尤其是那枚嫩綠色的花骨朵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大、顏色也緩緩轉成了深色的紅……
終於顫抖著綻放開來。
一瞬間,兩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美到極致的畫麵讓兩人忍不住心動神搖,微風緩緩拂過,淡淡的清香隨著風縈繞在鼻端,兩人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
像是吸入了什麼精純的仙氣一般,兩人這幾天由於跋山涉水而有些疲累的身體瞬間充滿了蓬勃的生機,頓時精神煥發,簡直想要衝出去找人大戰個幾百回合,好發.泄一番體內暴漲的能量。
緩緩睜開眼,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
那雙異色的瞳孔中金色的光圈又往內侵蝕了許多,配上那種深邃迷人的眼神,看上去更是奪人心魄,葉斯年睫毛微顫,忍不住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