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殺手
這是三天後的中午,我們哥仨聚在辦公室吃盒飯,這時劉千手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還跟我們念叨一嘴,說是領導打得電話,難道又有大案子了?我和杜興都沒繼續吃,一同扭頭看著劉千手,想第一時間知道什麼事。劉千手接電話後沒咋說話,但表情越來越吃驚,眉頭都快擰到一塊去了。等通完話我搶先問一句,“頭兒,啥情況?”劉千手整個人有些愣神,尤其他正握著方便筷子呢,不經意的一用力,還把筷子弄折了。氣氛一下很沉悶,這樣過了一小會,劉千手回過神,一邊怪笑一聲一邊說,“看守所那邊剛傳來一個消息,煞哥三人暴動,試圖逃出去,在發生衝突時,有警察開槍,將他們三人擊斃了。”這消息真的很勁爆,我聽完也愣住了,不過隨後我也有了疑問,煞哥三人為什麼要逃?憑我對他們的接觸,他們不是那種不理智的人,而且最大的疑點,就算他們要逃,也得晚上行事吧?我還想跟劉頭兒問問,但他啥也不說了,甚至飯也不吃了,起身往他自己辦公室走。我剛才沒想那麼多,這時候又想到了第四人,真不知道第四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又會如何呢?我知道他的手段,心說他到時一定要穩住,尤其他會的本領很邪門,能讓一個豬場裏的豬全暴走了,他可別遷怒把這本領用到警局來,不然我們這一警局的人全暴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估計劉千手這麼急匆匆的回辦公室,一定是跟第四人聯係去了,隻有他出麵才能聯係到第四人,也隻有他才有辦法壓壓第四人的火氣吧。我和杜興隨便吃了吃也結束了這次午餐,而且麵上看,我們又一切正常的繼續上起班來。下午快下班時,劉千手出來跟我們說了一件事,那瘦爺們的工作有著落了,他朋友給瘦爺們安排在一個學校食堂打工,明天就能報到上班了。我知道劉千手說的他朋友就是他前妻,沒想到她辦事效率挺快,還給瘦爺們找了這麼一個肥差。我們也把瘦爺們找過來,告訴他這個消息,我發現瘦爺們真是有點蹬鼻子上臉,攤上這個好事還不知足,又求我們能不能聯係個車,把他家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搬到他上班的地方,他以後是不想再回紅羅村了。搬家也不是難事,隨處都能見到搬家公司的廣告,他為了這點小事還找我們?我和杜興當時臉就沉了,覺得他過分了,但劉千手沒在乎,還一口應了下來。劉千手聯係的是朋友,對方還真給麵,答應現在出車,貪黑帶著瘦爺們去紅羅村搬東西,我沒興趣幫忙,也就沒說搭把手這類的話。下班後,我和杜興各回各家,最近沒啥大案子,我們工作相對輕鬆一些,我也趁機好好回家睡上一覺。我睡前養成一個習慣,都愛看看手機,怕有啥漏掉的短信和電話。
今晚看時,我發現qq有留言,點開一看是第四人的。這都好幾天了,他都沒跟我說話,冷不丁回我一句,讓我挺意外,而且這留言也很怪。回複是:“goodluck!”我之前問過他到底怎麼回事?他卻回複這句,看著有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我知道第四人不會無緣無故瞎回複的,這句英文裏麵一定有什麼說法。按字麵理解,goodluck是好運的意思,但也有保重這類的說法,比如有人去冒險或者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他朋友就會說上一句goodluck!我合計難道第四人是在提示我有什麼危險麼?還讓我好自為之?可我也沒什麼仇家啊,尤其煞哥已經死了,那案子也結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第四人會有報複的念頭。但我不相信他會對我下手,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在變著法的保護我,他想讓我死,隻要撒手不管就可以了。我琢磨上了,也抱著這念頭,最終迷迷糊糊睡起來。在家裏睡覺,我睡的很舒服的,不過突然間,我耳邊想起一句話,“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我本來睡懵了沒在乎,或許因為人睡覺時反射弧都長吧,這樣過了幾秒鍾,我才猛地睜開眼睛。
這話很沙啞,但很清晰,明顯有人在我旁邊。這可不是鬼壓床或者夢魘的節奏,我身子能動,還都從夢裏醒了。我驚恐的四下看了看,發現有個黑衣人,就在臥室門口那站著。他穿一件大風衣,個子沒多高,估計也就一米七左右,一腦袋蓬鬆的頭發,借著昏暗的光線我還能看到,他滿臉是褶子,就這打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愛因斯坦。但他比愛因斯坦還要多個特征,臉上抹著紅道子,一道道的顯得他臉特別猙獰。我哪還不明白,我家裏進來人了,這大半夜的他進來還敢跟我說話,肯定不是小偷,而是殺手。我手旁邊沒武器,但床頭櫃裏藏著電棍,我也不跟他廢話,猛地一扭身子,往床頭櫃上摸去,隻要能把電棍拿到手,我不信突突不死他!這黑衣人也不傻,看我一動身他也行動起來,他嗖嗖跑了過來,這速度很恐怖,幾乎一眨眼的時間就來到我麵前。他還一伸手摳住我的脖子,用力之下把我舉了起來。
這什麼感覺?幾乎讓我難以置信,他力氣怎麼這麼大呢?這麼一個小個子,卻隱藏著這麼驚人的力量,尤其那摳我的手,就跟個鐵鉗子似的。他把我舉起來後又大步往後走,一直把我推到牆那兒。而且他知道自己個子矮,還特意站在一把椅子上,舉得讓我整個人都離地了。
我腦袋一時間缺氧,雙眼暈乎的往上翻,其實我也能反抗,哪怕踹他兩腳呢。要是一般人也肯定這麼做了,但我沒敢,我心裏跟明鏡似的,我倆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我要恬不知恥的跟他窮嘚瑟,別把他惹火了。到時我踹他兩腳,他不得反過來踹我十腳補償回來?
我不僅沒亂動,還忍著這種窒息感,對他擺手,那意思我不會亂動,有事說事。他哼了一聲一鬆勁兒,把我放了下來,但他手一直沒離開我的脖子。我被勒的直咳嗽,這期間他又半蹲在椅子上,把臉湊過來,冷冷注視著我。我倆臉離得實在太近了,我都能感受得到他打在我臉上的鼻息,而且他身上味道好怪,充斥著一股腥腥的味道,這讓我想到了血味。他看我不說話,強調道,“回答問題!”我知道他說的是剛才的事,我不敢耽誤,而且這也沒啥保密的,我告訴他,我叫李峰,今年25歲。黑衣人露出陰森森的牙齒,嗬嗬笑了,而且他還有個怪癖,不經意的翻一翻眼珠子。他這眼珠子好特別,雖然同時翻的眼珠子,但這倆眼珠節奏還能不一樣,左眼翻得快,右眼翻得慢。這看著很怪也很慎得慌,讓我心都揪揪著,但他這怪異也讓我隱隱想到了一件事。我聽杜興說過,玩槍的軍人,最高境界就是狙擊手,而對那些王牌狙擊手來說,是可以不用觀瞄手的,他們的眼睛能跟變色龍一樣,各自獨立的看著一個方向,也就是說,他們的右眼會盯著瞄準鏡,而左眼可以四下轉動,觀察身邊的一舉一動。這個黑衣人眼睛有這特征,我突然覺得,他在槍法上的造詣,一定不淺。
黑衣人笑了很久,我懷疑他笑個什麼勁,而且直到那笑聲快讓我聽煩了時,他才開口說話,“本來看在朋友的麵子上,我忍了,但你們欺人太甚,殺了我兄弟!二十年前,這世上就沒幾個能奈何我的人,現在我老了,不代表我就不行了。李峰,這次不管看在誰的麵子上,你也得死,不過我給你優惠,你是最後一批要死的人,抓緊時間享受吧!”他這話讓我聽得迷迷糊糊的,但我也不敢深問啊,他也沒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了,猛地一用力,將我推到一個犄角,又一轉身往外走。而且當他走到床邊時還特意把我手機拿起來看了看。我發現我跟中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的,我也在說服自己,跟過去看看,但他氣場太大了,壓得我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了。直到他出了我家,把入戶門砰的一聲關上後,我才身子一軟,頹然的坐到了地上。這屋子裏不缺氧,但我還是大口的喘著氣。我想到一個人,就是我和杜興穿著炸彈內褲闖賭場時,遇到的那個看門老頭,他當時因為天冷帶著口罩裹著大棉襖,我當時沒太留意他的長相,但聯係著前前後後,我能感覺出來,今晚這黑衣人就是他。而且這黑衣人十有八九是真的槍煞。這什麼概念?我和杜興屁顛屁顛往賭場裏衝,結果我倆他娘的抓錯人了,那煞哥根本就不是槍煞,真的槍煞竟然在給賭場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