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長——怎麼樣？
水——
聽到麻彌口中冒出「旱鴨子」這個字的時候，純想到著這就是關鍵就是這個，他小小聲地脫口說出「就是這個了！！」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無論如何，這裏是船上。
從屋頂的甲板看下來的話，有個遊泳池，看向周圍的話，還有廣闊的湖麵。無論是船內還是船外，都有多到令人數不清的水。
當然還是要繼續對可能潛藏在船內的可疑人物提高警覺，因為麻彌有可能會被人推入『水』裏。
但是，其他的選項也增加了。
因為也有不小心沒注意到，自己掉下『水』的可能性。
對於旱鴨子的麻彌來說，這裏有足夠的『水』讓她淹死。
為了讓她陷入字麵上所說的『呼吸痛苦得要命』這種狀況，不見得非得要勒住她的脖子不可。
會認為有可疑人物潛入，也是因為純自己推測麻彌的死因可能是被人勒住脖子的關係。
其實，純早就想到，本來就沒有必要執著於絞殺。
那是在他從帆乃佳口中聽到『火災』這個字時想到的。
他想到，船上其實還是有可能會發生火災的。
其實，真正拯救帆乃佳（幽靈）的那一瞬間，並不是從火災現場救出帆乃佳的那一瞬間，而是在帆乃佳衝出十字路口時，純拉住她的那一瞬間。
但是就船上火災的這個部分，純也覺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這麼大型的渡輪，如果沒有好好地做好防災措施，那也太奇怪了，他很自然地就想到這一點。
當然，想歸想，他還是覺得應該要盡量確認有沒有哪個地方可能會成為起火點，或是滅火設備完不完善等問題。
因此，當務之急：
（首先，先注意一些危險性高的地方。）
這是純目前的想法。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不，是一句話。
剛剛純要離開廁所的時候，麻彌（幽靈）所說的話。
——水，還是要衝一下比較自然唷！
被麻彌這麼一說，明明用不著，純還是衝了水之後才走出廁所。如果說完話沒有衝水就走出去的話，一定會被同樣在廁所裏的人覺得很怪、很尷尬吧。
當時他非常感謝麻彌（幽靈）如此地機靈提醒他。
不過現在想起來，該不會。
——水。
麻彌（幽靈）該不會是想要傳遞這個關鍵字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的確是一個很會利用機會說出的話。
所謂的心領神會，指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他打從心底鬆了一口氣。
「麻彌，我終於懂了。」
純下意識地向對方說。而這個對方，當然就是現在還在男生廁所裏某個角落，憂鬱地站在那裏的麻彌（幽靈）。
不過，站在純的眼前的，卻是活生生的麻彌。
「唉呀、不愧是學長！你真的很了解我唷！！不會遊泳真的很慘，碰到夏天的體育課，真的很懶得上呢。」
麻彌很開心，眼神閃閃發亮。
當純在思考著『水』的這個部分時，麻彌則是不停地在敘述自己因為不能遊泳而碰到過的辛苦體驗。
根本沒在聽她說話的純，隻能苦笑地隨便點點頭，總覺得有點尷尬。雖然沒打算要求救，純還是麵向了帆乃佳，然而一轉過去他就後悔了，那才是真真正正地超尷尬。
就在思考著這一切的同時，純把麻彌的臉跟麻彌（幽靈）重疊在一起，不知不覺中，他的眼光隻放在麻彌身上，所以他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到……
當他一轉頭，就看到帆乃佳一副因為被冷落而覺得無聊的表情。如果隻是單純覺得無聊倒還好，然而她的神情裏帶著一絲寂寞，讓純的心緊緊揪了起來，那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像是要逃避一般，純轉頭看著夕陽。
夕陽西沉得很快，隻剩下山形的棱線還是一片紅。
寂寞搖晃的赤紅湖麵，曾幾何時已經染上了近似深綠色般的黑色。
白天光輝搖曳的水帶給了人開放感與安心感，但一到了晚上，染上了黑色的水麵為什麼會讓人覺得如此不安與恐怖呢？
一想到深夜裏的水之黑暗麵，純就不寒而栗。
在他不寒而栗的同時，腦海也浮現了一些想法。
因為無法好好麵對麻彌或者是帆乃佳而進退兩難的純，靜靜地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決心。
（怎麼能夠讓麻彌死在那樣的水裏呢！）
——絕對不行。
「啊、終於找到你們了，小純。」
背後傳來了聲音。
「小帆帆～小彌彌～」
是茂吉跟亞須未的聲音。
純、麻彌、帆乃佳三個人一起回頭。
茂吉穿著超大尺寸的T恤跟短褲，而亞須未也換上了輕便的T恤跟短褲。仔細一看，兩個人的T恤圖案還是一樣的。腳上的涼鞋也是同樣運動品牌的東西，要說不同點的話，大概就是細部的設計跟茂吉身上那件看起來已經穿很久了。
喔～這就是所謂的情侶裝啊。
「要吃晚飯羅。」
「關野同學也去換衣服吧。」
茂吉跟亞須未一同向他們揮手。
望著怎麼看都很合的這兩個人，純感到有些嫉妒。
*
雖然茂吉給了他『葛雷鋼』裏男性上官的製服，但純最後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因此沒必要換衣服。隻是因為行李還沒放到房間裏，因此吃飯前還是在茂吉的帶領下前往房間，反正帆乃佳都得換衣服，因此五個人便一起往客房的樓層走去。
那是為了『海灣祭典』的參加者所準備的住宿用客房樓層。
船內好幾個地方都有通往此樓層的樓梯。
「雖然這樓梯有點窄，不過要到會場的話是最近的。」
茂吉如此介紹。
這裏好像本來是船員在用的樓梯。在活動期間，由於渡輪會像今天這樣一整天都停靠著，因此便開放給參加者也可以使用。等到要移動的時候，就會再變回船員用的通路。
咕隆咕隆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樓梯一次大約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純先走，之後是茂吉，然後是亞須未、帆乃佳、麻彌。樓梯不但窄，還彎來彎去，因為有點暗，萬一沒注意仔細的話，很容易絆倒。
客房總共有三層，正中央的一層。就是麻彌曾說過，用來當『客房攤位』的地方。以船身整體來說，第四層跟第六層是客房的樓層。說明了之後……
「我們的房間在三樓。」
茂吉這麼說。
「女生們的是三人一間，而我們則是在對麵的雙人房。」
「女生也是同一層嗎？」
「是啊。不分男女，這是以團體為單位在分房間的，所以應該也有男生女生想要住同一間的吧。」
「茂吉，該不會是你跟小澤同學要住雙人房吧？」
純走在前麵，一邊開茂吉的玩笑。
「怎、怎麼可能。」
難得碰到這種話題，茂吉動搖了一下。一邊動搖……
「今年不會啦。」
一邊如此小聲說道。
昏暗的樓梯傳出了笑聲。
大家一邊閑聊，一邊爬著彎彎曲曲的樓梯。
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覺得都快要昏頭了。
「呃呃，茂吉，我們的房間在哪兒啊？」
「小純，我們的房間還要再上一層喔。」
其實不是昏頭，而是在爬著彎彎曲曲的樓梯時，產生了錯覺吧。走到『客房攤位』的樓層時，純差點就要踏出去了。
「學長，振作點唷。」
麻彌開玩笑的聲音，從身後，不，像是從腳下傳來。
他回過神來，繼續走這彎彎曲曲的路。
鋼鐵製的樓梯響起來的腳步聲，特別地高亢。
走出樓梯之後。可以看到好幾個空間。連接客房的通路依然很窄，要是碰到對麵有人過來的話，兩個人都得側著身才能通過。
每個房間的門都是木製的，而且是新做的。顏色很深，散發出來的光芒就不一樣。左右排列整齊，看起來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而且，跟下麵一層的感覺一模一樣，畢竟是在同一艘船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通路上鋪了厚重的地毯。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腳步聲沒有很大聲。而且相對地反而還讓人感覺到一些搖晃，看起來雖然像是在飯店，但實際上還是可以時時刻刻意識到這裏是巨大渡輪的內部。
到了房間門口後，亞須未便做出了結論。
「那麼，等小帆帆換好衣服之後，大家就一起去餐廳吧。」
*
餐廳就在下一層，也就是『客房攤位』那一層的船尾區。將近兩百個位置的餐廳，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此時帆乃佳也換回了牛仔褲跟T恤。純等人全部都穿得十分休閑。但穿著角色扮演打扮直接出現在餐廳裏的也大有人在。
有人染成金色的頭發用緞帶綁著，那銀藍色的緞帶異常地長，兩端從頭上一直延伸到兩手，尾端呈卷曲狀。這樣的一個女生經過純等人的身邊。在她身邊伸手去拿飲料的，是身上穿著中古世紀風格且十分華麗的修道服，以及腰間還佩戴著一把劍，像是傭兵一般的幾個男生所組成的集團。
其他到處還有幾個穿著各式各樣服裝，互相打交道的參加者。他們在衣服上部下了一番苦心，因此讓人不禁看傻了眼。
即使如此，純對於葛雷鋼以外的幾乎沒啥概念，因此大部分的裝扮他都不知道是什麼作品。
不用說，茂吉跟他的狀況可說是完全相反。
他看著一個一個經過的角色扮演玩家……
「那是『壯麗的黎明』裏的蒂賽吧，那群人呢，嗯～感覺像是『抽簽勇者』。嘿嘿，居然也有人COS那個作品啊，會出現在這裏就代表是有擺攤的吧，明天去找看看。」
一個個如數家珍。
麻彌也探頭過來。
「啊，你看、你看。那是COS變形成人類的『隼人』耶。」
「哇，真的耶！」
茂吉也興奮得很。
順著兩個人的視線看過去，可以看到一個穿著將太空裝改造成未來式機械型銀色纖瘦套裝的角色扮演玩家。與其說是特攝英雄，還比較像是等身大的變身機器人，將臉完全蓋住的安全帽正是此象征。穿這種衣服來餐廳，真的是想要來吃飯的嗎？不禁令人有這樣的疑問。不過，茂吉跟麻彌好像還是一樣地興奮。
「對了，茂吉學長，你看過左剛級戰艦了嗎？」
話題越來越熱鬧。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跟學長兩個人一起看到了呢，對吧，學長。」
「啊，嗯嗯。」
「是喔，真好。結果怎麼樣？小純，果然——」
茂吉看起來好像要講很久的樣子。
「我們先坐下來，肚子應該餓了吧？」
在他開始說話之前，純就先插話，然後再加上一句「等一下再告訴你那個攤位在哪裏」，茂吉才露出一臉滿足的樣子。
來參加的社會人士好像也不少，對麵那桌已經有人開始喝酒。就某個層麵上來說，這裏看起來好像比白天還要熱鬧。
晚餐會場已經很熱鬧了，播放熱血曲調的動畫歌曲或背景音樂，更添推波助瀾的效果。
餐廳內的某個角落設置了舞台，後麵的牆壁上掛有紅布條寫著『慶祝開幕！第一屆
海灣祭典?嘉年華會』的字樣。舞台中央裝有麥克風，看來等一下也許會有主辦單位的人要致詞。
幸運的是，他們占到了窗邊的位置。
月光照耀在湖麵上，可以欣賞到閃閃發亮的湖邊夜景。
「哇～帆乃佳學姐，你看、你看，好漂亮喔！」
「真的耶！一點都看不出來是鄉下地方呢。」
坐在靠窗邊對坐著的麻彌跟帆乃佳，一起發出了讚歎聲。
看到她們這樣，老實說純真的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自戀，不隻是麻彌，就連帆乃佳好像也很微妙地非常注意他，還有黏純黏得很緊的麻彌。
老實說，要說完全都沒有意識到是騙人的，這是純的內心話。
他並沒有錯過那偶爾帶著陰影的表情。
但是，目前在跟麻彌講話的帆乃佳臉上的表情並不是硬擠出來的，這讓純感到有些安心。麻彌看起來很喜歡帆乃佳，純倒是希望她的積極跟開朗能夠感染帆乃佳。
「好，開動羅。」
茂吉等了很久，起身去拿食物。
晚餐是吃到飽的形式。餐廳對麵設有料理的工作台，遠遠望去，也可以看得出來上麵擺放了很多種類豐富的料理。
「哇，有這麼多種壽司啊！！」
巨大的身體一邊走向工作台，一邊說著。
「吃有飯的很容易飽耶，吃到飽當然是要先吃肉啦！」
亞須未一邊說著，一邊跟在茂吉身後跑。一追上茂吉，便很開心地跟在他身邊，哼著「好喜歡肉，肚子好餓」的曲子，那是在超市裏的肉品部會播放的歌。
「小亞跟茂吉同學兩人看起來真的很開心呢．」
帆乃佳突然喃喃說道，純看著她。
雖然看著茂吉跟亞須未的眼神帶有一絲憂鬱又像是羨慕的模樣，但帆乃佳卻是滿臉笑容。那並不是裝出來的微笑，而是很平穩、很溫柔的笑容。
雖然偶爾也會感到嫉妒，但純真的很喜歡看到茂吉幸福的樣子。沒有什麼很深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好朋友的關係。
（關野同學也很喜歡看到小澤同學快樂的樣子吧。）
純這麼想著。
那麼，跟麻彌也變成好朋友如何？雖然腦海裏浮現了這個想法，但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要再想更多，他也不願去想。既然純的心是向著帆乃佳（幽靈）的，那思考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是他現在的想法。
「我們也去拿吧。」
麻彌兩手一拍，站了起來。
「不趕快的話，會被茂吉學長全部吃掉的啦！」
在工作台那邊的茂吉，手上盤子裏的食物已經堆得比山還高了；跟在身邊的亞須未，看起來像是陪著端盤子的，兩手上的盤子也都堆了許多食物。
純跟麻彌、帆乃佳三人相視一笑。
然後一起過去拿食物。
他們各自拿了決定好負責要拿的食物，擺在桌上。有肉類料理跟魚類料理、蔬菜料理，還有加入當地食材的許多家鄉小菜，各式各樣的東西飄散著促進食欲的香味，在視覺上也是一大享受。
把五個人拿來的料理擺在一起，桌上就顯得十分豐富了。
周遭的每一桌也都是熱鬧滾滾，這種喧鬧的氣氛，也是促進食欲的一個重要關鍵。
背景音樂是『軌道戰史葛雷鋼』的開場主題曲．葛雷鋼的粉絲好像很多，不知道是哪一桌配合背景音樂正在大合唱。
飯吃了一半之後，純這一桌也開始談論起『葛雷鋼』的話題。不隻是純跟茂吉，就連手機來電答鈴設定是『威風甲板』的麻彌也懂得很多。
當中最令人訝異的是亞須未。
隻不過是丟出一個話題……
「沙達梅?李歐也是啊，平常看起來挺懦弱的，碰到緊急時候，卻是挺有男子氣概的呢！果然應該是那時候伊諾裏。瑪娜的的台詞發揮功用了吧。『當個膽小鬼又怎麼樣，大家都是膽小鬼啊。』的那句話。那之後的『不過呢……』，實在是會讓人覺得很感動呢～」
她就講得頭頭是道。
這完全都是受到茂吉的影響吧？！純覺得很佩服也很令人感到開心，喜歡一個人就是這種樣子吧，他想。
突然之間，他注意到帆乃佳有點異樣。
不隻是身體，就連眼睛跟嘴角也都露出慌張的神情。
純並不是偶然注意到的。帆乃佳明明無法融入大家的對話當中，可是她卻很勉強地跟著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坐在帆乃佳身旁的純，很早就發現這一點。
「……關野同學。」
得跟她搭個話，純心中如此打算，所以想開口叫住帆乃佳，但她似乎沒有聽到，這並不是因為周遭嘈雜的關係。
話題正圍繞在『軌道戰史葛雷鋼』裏麵登場的梅加吉亞裏大家最喜歡的是哪一隻上頭。彷佛足下定決心一樣，帆乃佳開始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
「啊、呃……我喜歡的是『億式』吧。它是金色的，很漂亮，而且——」
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隻見帆乃佳很難為情地蜷縮在一旁，不過下一秒鍾，大家都爆笑了出來。大概是猜不透為什麼大家會有如此反應，畏縮在角落的帆乃佳臉紅到像是剛洗過澡一樣，骨碌碌的眼睛環顧著四周。
「關野同學——」
純靠近帆乃佳，在她耳邊說道。
「那是『葛雷鋼Z』唷！」
沒有發出聲音，帆乃佳一副「那是什麼？」的表情。
帆乃佳也靠近純的身邊，在他耳邊說道。
「我為了今天，還特別去借了DVD來預習耶。」
看來是借錯係列了。
『葛雷鋼Z』是『葛雷鋼』的第二係列。
純想起跟帆乃佳（幽靈）一起看葛雷鋼錄影帶的那一天。他們從早看到晚，帆乃佳（幽靈）最喜歡的梅加吉亞是葛雷鋼。
嗯，誰都可能會搞錯啦，純在帆乃佳的耳邊如此鼓勵著。
不過實在是很丟臉呢。帆乃佳也耳語回答。
一點都不丟臉啦！很丟臉呢！！『億式』我也很喜歡耶～真的嗎？真的啊！跟葛雷鋼比起來，哪個比較喜歡呢？如果換做是你呢？是差不多，不過，大概葛雷鋼會略勝一籌吧。哈哈哈！！很奇怪嗎？不奇怪啊～那為什麼要笑呢？因為——
「因為我也一樣。」
雖然不算說謊，但可以意識到純是很刻意地如此輕聲說道。帆乃佳先是鼓著一張臉，隨即噗哧笑了起來。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現在兩個人的肩膀幾乎貼在一起。因此，沒有注意到對麵坐著的麻彌視線這點，也不是故意的。
*
在等水果上桌的時候，台上出現了應該是『海灣祭典』主辦單位的人士。他看上去是個像在混黑社會的壯年男性，身著黑色的長大衣，站在麥克風前麵。從純他們的位置看過去，距離雖然很遠，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角色扮演上特別下了一番工夫。從他買下中古的豪華渡輪改造成模型盡不會的活動會場這件事，大概就可以理解他是怎樣的人了。
致詞不但簡潔又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正符合聚集在餐廳裏的這些『海灣祭典』參加者的胃口，因此氣氛非常熱鬧。這個當地大企業的大人物看來很得人望，下台的時候自是掌聲不斷。
掌聲過後，漸漸地就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間了。等到茂吉拚命作最後衝刺，將嘴巴裏滿滿的水果吃完之後，純他們也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