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虛頭巴腦的樣子,唐颯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將手心捏的泛白,這才忍住了,沒當場甩臉走人。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傅熙年悄悄站在了她的身旁,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後將她的手掌打開,在她的手掌上寫了一個字:“乖。”

意識到是什麼字時,唐颯身子僵了一下,被他抓住的手心泛起奇怪的感覺。

悄悄地抽回自己的手,她往周喜喜身旁挪了挪。

好不容易等李誌海他們客套完,唐颯鬆了一口氣:“李總,我先走了。”

“我給你準備了一套單人休息間,我送你過去。”

李誌海和善的看著她,一臉慈愛的笑著:“昨天出差忙忘了,沒有給你準備單獨的房間。”

說著,他滿眼犀利的掃了傅熙年一眼,眼裏是藏不住的輕蔑。

仿佛在說:你也配讓我女兒住你的房間?

目睹這一切,唐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傅熙年,明明是他幫了自己,卻害得他被領導罵。

滿是內疚的看了他一眼,跟著李誌海走了出去。

父女二人走在路上相顧無言,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甚至微信上幾年也說不了一次話。

在一起的時候滿是疏離。

明明挨得很近,但看著就像陌生人一樣。

看到她,李誌海就想起了唐玉兒。

而唐颯看到他,也想起了唐玉兒。

不同的是,李誌海懷念亡妻的甜美,婚後的幸福。

唐颯想的是如何替母報仇,親手了結了他。

即便他是自己的父親……

當年唐玉兒死後,唐颯始終懷疑是李誌海所為,一直在四處尋找證據,但凡有一點能夠證明李誌海對唐玉兒懷恨在心的證據,她就跑去督察局報警。

她報了無數次的警。

李誌海也被傳喚進去多次。

可是他每一次都能洗脫嫌疑,安然無恙的從看守所裏出來。

所有的人都在勸她,不要再鬧了。

她接受不了母親死亡的打擊,也不能把一切的錯誤歸咎於父親。

唐颯知道,李誌海在外界是一個優秀的學者,一個善解人意的領導,一個樂於助人的同事,一個寵妻愛子的好男人。

可是她知道,私下裏李誌海逼問過唐玉兒空間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他們兩個吵了很大的一架。

雖然他們很快和解,這次爭吵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母親突然的墜樓,讓她不得不懷疑李誌海。

他告訴警察,唐玉兒投資破產,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這些措辭唐颯一個字也不信。

唐玉兒的產業多到離奇,全球的公司一起破產,她都不可能跳樓。

……

看著她神遊天外的樣子,李誌海突然發問:“走路看路啊,想什麼呢?”

“想我媽是怎麼死的。”

“想那個凶手,現在在做什麼。”

“想怎麼樣,才能手刃仇人。”

唐颯的話,就像釘子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紮進了他的心口。

“當年結案,警方給的結果是自殺。”李誌海麵露哀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也不敢相信那麼陽光可愛的玉兒能自殺,可警方調查了那麼久,都沒有任何進展……阿颯,向前看好嗎?不要總是活在過去。”

唐颯緊緊的盯著他的臉,目光如炬仿佛能將他的臉盯出幾個洞來。

“真的不是你嗎?”

“肯定不是我。”

李誌海的眼角泛出了幾滴淚花:“當年你報警那麼多次,真的傷透了爸爸的心,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