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呼呼的喘息,銅鈴大的虎目裏映照著衡嶽蹲下給它處理傷口的姿勢。
林間空地吹著微風,碧綠的草地,點綴其中的花朵,大戰後橫七豎八的屍體和狼藉倒下的巨樹。
天空中的鳳凰和朱雀居高臨下的看著一人一獸,鳳凰心中焦急非常,心道,自己都快要死了,還有心情管別人,不過以衡嶽現在的情況,也無法收集到屍油了,難道真的要看他死麼?
地下的墨紋看著衡嶽的一舉一動,想起自己被衡嶽救下的一幕,以為主人要殺自己時讓自己趕快逃跑的情景,心中感觸很多,真不知道這小子是個怎樣的人。
朱雀心有所感,略微遲疑了片刻,紫色袍子的右手一揮,林間空地的微風開始變大了。
鳳凰見狀,奇怪朱雀為什麼會突然操控起風來了,隨即鳳凰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像四處擴散,瞬間明白了朱雀的意圖,他要將群屍吸引過來,他要看著衡嶽被群屍殺死!鳳凰臉上出現怒色,正要將風向改變,卻靈光一閃,說不定,這也是個機會呢?就任由朱雀操控風力了。
空地上百具屍體,血腥味甚濃,再加上朱雀的推波助瀾,就引起了群屍和野獸的注意,野獸也是喜歡血腥味的,不明所以的像此處彙聚,碰上聞腥味而來的群獸被屍化成了屍獸,衡嶽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已經陷入了必死的危機。
此時的衡嶽隻是處理著狴犴的傷口,狴犴傳音道:“我聞到了父的氣息。從你的身體裏傳出來的。”
衡嶽憨憨的笑了下:“叫爹。”
狴犴的虎頭目瞪口呆,裝作沒聽道,半響:“我的傳承記憶中,我會被攜帶父骨的人馴服,成為他的臣妖,這是重獲自由的我最無法接受的。我才剛剛蘇醒,居然這麼苦命的就遇到了攜帶父骨的人。”
“剛剛蘇醒?剛剛是多久?重獲自由是什麼意思,你被誰囚禁了?”
“就幾天前蘇醒的吧,沉睡太久,許多事情都無法憶起來了,還有我的實力,居然退化到金丹期左右。我的確是被囚禁了,囚禁我的……是?似乎是個光頭。哎,記不起來了。”狴犴很苦惱的傳音。
“幾天前?”衡嶽呢喃道,應該是不久前自己在始祖龍安息處放出九子的時候,隻是囚禁狴犴的是個光頭,什麼情況。
“你以為你替我包紮我就會做你的臣妖麼?你別白費心機了。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寧願死我也不會做你的臣妖的。”狴犴開始掙紮,阻止衡嶽的包紮。
衡嶽見也替他包紮的差不多了,身上的粗布短衫撕得不成樣子,露出了寬闊的胸膛,隻剩下左半邊衣服耷拉著,和乞丐服差不多了,而且身上血汙不少,還有許多道傷痕,他淡淡的哦了一聲,算是回答狴犴。抬頭像天空中漂浮的兩人看去。
“我可以走麼?”
衡嶽看著朱雀的眼睛,朱雀閉目,鳳凰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衡嶽兀自點了點頭,步履蹣跚的向遠處走去。
狴犴臥起了身子,看著衡嶽離去的背影,心中非常愕然。
“嗯?”狴犴站起了身子,望著衡嶽離去的方向,不安的踩動蹄子,它的鼻子使勁的嗅著,然後發足狂奔追向衡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