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虞正卿起身，舉著手機又往回走，他剛才沒拿手杖，腳步便顯得有些瘸，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回了沙發那裏。
我看著他，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陸晨曦都已經收到照片了，我還給他跳什麼舞。早知如此，我一開始就應該硬氣點，咬牙死撐著，也不用讓陸晨曦被他羞辱了。
“如果你還想那姐妹倆活著的話，就乖乖……”虞正卿回身，看到我的刹那，話語便頓住了，他慢慢地坐下去，頭頂的光線打下來，正好能看到他冷峻緊繃的臉。
“我說了，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他突然揮手，麵前的茶具一下子被他掀翻，伴隨哐啷啷的聲音，茶杯茶具都碎了一地，茶壺被摔得最遠，滾燙的熱水濺到我手臂上，劇痛跟著就傳了過來。
像有無數根針在那裏不停紮著一樣，我咬著牙，看著濕漉漉的手臂，忍著沒有痛呼出聲，虞正卿憤怒地站在那裏，他大口地喘著氣，從他不斷起伏的胸膛，就可以看出他現在到底有多憤怒。
我卻不懂，他突然的憤怒從何而來，難道就因為我沒有聽他的話，立即起身給他跳舞？
抓著手腕，我用力勒緊自己，想要忽略被燙到的疼痛，再次站起身，我走到場中，看著那根冰冷的鋼管，再次把手貼上去。
不過就是跳舞而已，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總不能讓安妮再因為我受罪了。
咬緊牙根，我縱身又躍了上去，眼前是暗藍色的燈光，不斷旋轉和變換的畫麵，除了音樂和地上的鈔票，真和那晚的景象差不多了。
眼淚不停地流下來，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因為羞恥，我已經無所謂，反正也止不住，就幹脆讓她們就那樣流著吧。
虞正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坐回去的，包廂裏靜得讓我覺得恐怖，壓抑的氣氛充滿了整個空間，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寒意，從外麵一直紮到人的心底。
沒過多久，我便也像安妮那樣，因為支撐不住，從空中又落了下來，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因為有剛才那次，這次我有了心理準備，但疼痛還是讓我難以忍受。我感覺這就好像是個輪回一樣，虞正卿羞辱了我，我傷害了陸晨曦，他傷害安妮，我又因為安妮被虞正卿威脅，然後再被他羞辱……
好像都是報應，事情的起因是我，到最後的結局，這些報應最終也會落到我身上。
身體已經痛到麻木了，手上的血不知道是哪裏沾染的，反而讓我更抓不住力道，重摔變得更加頻繁，我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在跳舞，我簡直就是在演一出滑稽的戲。
戲中，我就是那個可憐又可悲的小醜，在虞正卿眼中永遠都反抗不了他的小醜。
才爬上去沒幾秒鍾，我便又摔了下來，這次有些重，手肘磕在了大理石上，痛得我腦袋一陣陣發暈，我掙紮著，努力想要站起身，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我無力地轉頭，一片光影中，我就看到陸晨曦那白皙的身影在慢慢向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