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曦一下子愣住了，他應該是沒想到，我會在這麼多人麵前問出這樣的話。
我靜靜地看著他，周圍人雖然多，卻都死盯著對方，竟然也沒有什麼聲音。唯有的，就是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風聲，微微有些冷，刮在身上，我卻覺得渾身都在痛。
輕輕地推開江川，我再上前一步，低眸看看陸晨曦攥在一起的拳頭，我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陸晨曦微微僵了下，似乎想躲，又忍住了。
感覺到掌心下的冰冷，我看看陸晨曦，拉著他往旁邊走，長長的公路上沒有一輛往來的車，也不知道是兩頭被他們的車隊給堵住了，還是夜太深，根本就沒有車子過來。
我們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江川想跟過來，被趙寬擋住了路。我鬆開陸晨曦的手，這才又抬頭看他，“你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嗎？”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原本該問出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隻是在這裏說著一些廢話，“今晚我訂了餐廳，還點了你愛喝的紅酒牛排，餐廳裏準備了很久，可惜你沒去！”
想到幾個小時前，還在餐廳耐心等待他的那個我，再看看現在這個已經麻木到心髒都感覺不到痛的我，我苦笑了下，嘴角澀澀的，卻揚不起弧度。
“新月，對不起，我，我真不想錯過的！”陸晨曦沉靜半天，才抖著嗓子開口，“要不是公司突然有個緊急……”
“會議是吧？”我打斷他，明知道是謊言，卻不想從他口裏說出來，我笑笑，“我知道，趙寬說了，你有大事要忙！”
哪怕是和鄭小姐一起約會，我也不會傷心到這樣，可他的大事，卻是把我都算計到裏頭了，我被邱老三和錢少抓住，被虞正卿護在懷裏，被刀光劍影圍住的時候，他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新月……”陸晨曦抬手，想碰我，又在半空裏停住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向你保證！”
他把手改成發誓的樣子，對著半空舉起來，“我以後要是再辜負你的心意，讓你傷心難過，你讓我怎麼樣都行，天打……”
“陸晨曦……”我出口攔住他，都這個時候了，我居然還舍不得他發那樣毒的誓言，我看看他，拉下他僵在那裏的手，輕笑，“你知道嗎？為了和他徹底撇清關係，之前，我還給過他一刀！”
就為了能永遠留在陸晨曦身邊，隔斷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可現在，我隻覺得那時的自己太天真，這世上恐怕也隻有虞正卿，被我刺了一刀，還傻乎乎地一個人來救我了！
“什，什麼？”
陸晨曦顯然愣住了，我從沒有在他麵前說過這件事，當時虞正卿放走我，我雖然害怕，卻也不想陸晨曦為我擔憂。
“那時候我是真想和你在一起，哪怕讓我去死，我都不想再受他威脅，更不想看到你因為他橫在我們中間而生氣煎熬！”我笑笑，好似沒有看到陸晨曦臉上的震驚，“可我沒想到，我原本隻欠他一刀，可今晚，我又欠了他很多刀！”
虞正卿一次次替我擋住阿森的刀刃，他身上大部分的傷口，都是硬生生替我受下的，而另外一些，也是因為抱著我，無法靈活的避散才導致的。
回頭看了眼虞正卿的車子，隔著打開的車門，我能看到虞正卿正坐在後麵，靜靜地看著我這邊。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而不懂他現在有沒有生氣，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