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墓碑前的十字架(3 / 3)

時間一晃快兩個小時過去了,壞消息接踵而至,他接到了魏洪波的來電,被告知石然也失蹤了。

魏洪波和蕭紫菡上午從公墓出發,經過了四十分鍾趕到石然供職的金融公司時,被石然的同事告知石然昨天就沒來上班,假也沒請,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之後二人立刻又趕往石然家,敲門無人應答,因石然已具有涉嫌謀殺案的重大嫌疑,魏洪波當機立斷,通過轄區派出所找來了鎖匠打開房門,發現石然家已是人去樓空。

臨近中午,駱鬆與魏洪波和蕭紫菡分別前後腳回到了刑警隊,三人的臉色都將內心的失望展露無遺,駱鬆作為領導,最先恢複了狀態。法醫和鑒證科的報告都已經放在了駱鬆的辦公桌上,在向陳紹輝彙報完畢並申請發布針對石然的通緝令之後,駱鬆立即組織展開了對案件的討論。

魏洪波對照著六張殘肢的照片,將化驗報告仔細地通讀了一遍,將六張照片按照人形平鋪在辦公桌上後對駱鬆說道:“六塊殘肢的身份都已經確定了。腦袋是劉永昌的,軀幹後經屍檢確定是王昭的。缺了小拇指的左手前臂是卓洋的,右手前臂是袁睿的。而這一左一右兩條小腿,經過與從徐銘和林旭家中分別提取到的毛發及皮屑進行比對後,也確定了它們的主人正是徐銘和林旭。”

駱鬆看著照片,微微搖搖頭說:“頭和軀幹可以確定,四肢不行,隻有一段前臂,還有小腿,怎麼能絕對證明這個人死了呢?”

“你看法醫檢驗報告。”魏洪波將報告遞給駱鬆,“經化驗,卓洋的左前臂,袁睿的右前臂,徐銘的左小腿,林旭的右小腿,都是死後被切下的。”

“那現在可以放心了,沒有人假跳樓,他們確實是全都死了。嫌疑人範圍又縮小了。”魏洪波說道。

駱鬆不敢輕易相信這個結果,但科學鑒定是無法反駁的,隻得點頭接受,卻又不甘心地補充道:“兩個墜樓者都隻是在地上留下血跡,一點腦漿都沒有,就算停車場案的現場被凶手用水衝洗過,可卓洋墜樓案也沒留下腦漿,概率上說未免也太巧合了。”

“化驗結果都出來了,你就別再糾結了。”魏洪波以略帶得意的口吻說道。

“嗯。”駱鬆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發現右前臂的手腕處有多處利刃劃傷的傷痕,“這個袁睿,我們對他的情況了解得還是不多啊。”

“他可能有嚴重的自虐症吧,我看過一則報道,就說這自虐傾向,目前在心理疾病患者當中所占的比例可不小呢。”

因為是自由討論,大家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蕭紫菡岔開了有關袁睿的話題,感歎道:“今天是程楓華的忌日,程雲浩在昨天晚上布置這樣一個用仇人的殘肢祭奠親人的現場,就是為了能在今天一早將這幅場景展現在人們麵前,這在動機上是說得通的。”

“不一定。”魏洪波提出了質疑,“徐銘和林旭被殺可就說不通了,畢竟他們倆和程家滅門案無關,不屬於程雲浩的仇人。”

“這個我和高川討論過了,紫菡說說吧,當時你也在。”

“嗯。”蕭紫菡點了點頭說道,“川哥他認為致使猥褻女童案受害者王璐璐跳樓自殺的原因是徐銘和林旭對其強行采訪,完全不考慮受害者的心理感受,城市周刊的記者和編輯們沒有對五年前程楓華被滅門案進行反思。這一場屠殺的動機並不僅僅是為程家報仇,還有另一層動機,就是對社會尤其是媒體做出警告。”

“我同意這個觀點。第二個問題,”魏洪波繼續質疑道,“石然是怎麼回事,他和程雲浩是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要幫助程雲浩做這件事?”

蕭紫菡沉思了片刻,沒有想出如何回答魏洪波的疑問,抬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駱鬆,而駱鬆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苦相。

駱鬆苦苦思索著目前這些疑點的答案,就在他為此焦頭爛額的時候,接到了來自第三監獄的電話,對方說,犯人高川有急事找他。

“是不是找到有關石建國自殺真相的報紙了?”駱鬆無精打采地問。

“是的,另外我還有點新的想法。”高川平靜地說道。

“謝謝你,兄弟。”駱鬆黯然地說,“不過我現在暫時沒興趣知道關於石建國的事情,西郊公墓出大事了。”

“啊?怎麼了?”電話那頭的高川不再像往常那樣冷靜,語氣有些激動,因為這件事涉及了程雲浩。

盡管駱鬆看不到高川的臉,卻能從手機裏傳來的呼吸聲中感受到,或者說是猜到,此刻緊鎖眉頭一言不發的高川一定正在腦中急速地思考著,企圖找出能夠證明程雲浩沒有犯罪的證據。

“別多想,不一定是雲浩幹的,嫌疑人是石然,監控攝像頭拍下了他,而他現在也已經失蹤了。”

“你還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還是過去當麵跟你說吧,正好你也查出了石建國自殺的原因,或許你能幫我分析出石然的殺人動機。”

“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有思路了。”

“好,那一會兒見!”

駱鬆掛了電話後,快速將桌上的一堆案情材料,以及剛出來的殘肢化驗報告一股腦兒地塞進了公文包裏,接著一邊套上外套一邊問魏洪波和蕭紫菡:“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要!”兩個年輕刑警異口同聲地激動地說道。

駱鬆先是向陳紹輝做了彙報,陳紹輝同意向分局下屬各派出所發出協查通報,並致電市局領導,申請增派警力,準備全城搜尋卓凱、程雲浩、石然的下落。然後,駱鬆帶著魏洪波和蕭紫菡趕往了第三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