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伯邑考一行人已趕至宿陽城,出示了通行令牌。宿陽城的守將看到這陣仗也不敢阻攔,連忙派人找了間客棧招待下去。伯邑考安置好黃天化、後行繭,疲憊一天,回房臥倒便睡。到了半夜,模模糊糊聽到院外有人吵鬧,心下煩躁,起身披衣去看。
隻聽店小二囔囔叫道:“大爺,大爺,這裏你可進不得,宿陽城裏也要講枉法不是,你一不住宿,二不用菜,深更半夜的,一間房子一間房子的找人,這不是打擾了前來投宿的客官休息麼!”話音剛落,又聽一粗野的聲音叫道:“枉法,老子在這宿陽城裏便是枉法,你若是再阻擋老子,小心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破店。”
“禾泰,不得無禮,什麼地方都得講個規矩不是。這位小兄弟,你且放心,我們不是作奸犯科的奸徒,到貴店中來確是為了找人。我來問一問你,今夜戌時三刻是不是有一夥人前來投宿,其中有兩個還是昏迷不醒的病人。”聲音溫和親切,頗具感染力。
還未待店小二回話,伯邑考走了出去,見院子裏立著一個青衣勁裝的漢子,麵色蠟黃,雙目微眯,射出縷縷精光,身形頗瘦,腰間纏著一根黑鞭。他的旁邊是一個高大魁梧的壯漢,跟公輸逢倒是有得一比,黑麵醜鼻,雙目暴怒,手持兩把大雷錘。那青衣漢子聽得動靜,回過身來望著伯邑考,隻聽那店小二說道:“你們要找人便是他!是他帶著兩個傷者投宿,我看那兩個傷者傷口似是兵刃導致,當時還疑慮來著。”
那青衣漢子凝視伯邑考半響,抱拳說道:“閣下莫不是西伯侯的公子伯邑考。”
伯邑考還禮道:“正是,不知你是?”
那青衣漢子還未回到,突然傳來公輸逢的聲音說道:“他鞭柄上刻著“渙”字,又住在宿陽城內,閣下應該便是武成王府中的家將之一,號稱‘乾坤挪移、妙手空空’的渙入空吧!”
那青衣漢子渙入空盯著走來的公輸逢,說道:“不敢,‘乾坤挪移,妙手空空’江湖謬稱而已,在下正是渙入空,這位是我二弟‘莽將軍’禾泰,看來閣下應該便是‘石手狂刀’公輸逢。”
伯邑考說道:“原來是黃老將軍府上的家將,你們前來便是為了令公子黃天化,及那‘風行箭’後兄弟吧,他們正在客房中安歇。”
渙入空歎了一口氣道:“今日我等三人本陪著大公子前往臨城城主風家拜壽,回來之時便聽聞二公子帶著後兄弟出關入山打獵,時至太陽落山還未回歸。夫人心下著急,便命令我等出關尋找。豈料到了牌界關卻聽徐將軍說,二公子遭遇盜賊,被西伯侯家的公子伯邑考所救,如今已回了宿陽城。我們又急急忙忙的趕回城內,從城門守將那邊得知嗎,你們一行人宿進了附近客棧。”
伯邑考答了一句“正是”,便將今日如何遇到匪徒,如何救下黃天化、後行繭說了一遍。渙入空道:“大恩不言謝,公子今日救下我家二公子以及後兄弟,我等日後必定報答,但有所遣,刀山火海水深火熱,義不容辭。”渙入空一番客套之後,與禾泰從伯邑考那裏接過黃天化、後行繭,告辭去了。
到了第二日,伯邑考起床之後,並未見公輸逢在門外等候自己,心中微覺奇怪,便去公輸逢房中尋他。卻見公輸逢躺在床上,身子僵硬,麵色枯黃無比,雙目微睜微合,嘴唇幹燥慘白,不知是個什麼症狀。伯邑考從小到大還從未見過公輸逢生病,即便受了在大的傷也能忍住,如今卻是癱倒在床,叫喚不得。心中自然震驚無比,連忙叫來店小二背上馬車,問明方向,向著姬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