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的額頭很燙。

七點時周槊敏以為周絔行沒起床,過來要砸門。誰知手杖剛抬起來,麵前的臥室門就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小繼......”能起這麼早不賴床的肯定是陳繼,看清人時周槊敏驚了,“你起這麼早?”

“嗯。”周絔行說道,“我手機在書房,去拿。”

低垂著眉眼說話,一副仿佛犯了天大錯的模樣。

周槊敏威嚴道:“手機為什麼在書房?拿來幹什麼?”

周絔行:“喊家庭醫生。”

周槊敏一慌,立馬道:“小繼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沒事。”周絔行眼睛垂得更低,“哥發燒了。”

說完不等周槊敏繼續盤問,徑自去書房拿手機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這通燒來得氣勢洶洶,陳繼的臉頰通紅,叫不醒,看著非常可憐。

周槊敏心疼壞了:“這是怎麼了?昨天你們出去玩雪了?感冒成這樣?”

家庭醫生利索地給陳繼掛上鹽水,他是個中年男人,二十年前是年輕人。

他看了眼周絔行,不知想起什麼,嘀咕道:“我服了......”

這時周槊敏耳尖道:“小方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周老你不用太擔心,”家庭醫生說道,“隻是......感冒,輸完液喝點消炎藥就好了。小繼平常跳舞體質好,又是年輕人,恢複會很快。”

周槊敏放心道:“好好,那就好。”

從紮針到輸上液,周絔行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一聲不吭。

家庭醫生走的時候,周槊敏說:“小行,去送送方醫生。”

睡夢裏陳繼沒再皺眉,睡安穩了。

周絔行轉身去送方醫生。

到了門口,方醫生拿手指周絔行道:“你啊,真像你爸。我真服了。”

周絔行隻能說:“嗯。”

方醫生道:“以後可不要這樣了。上次我過來給老爺子檢查血壓的時候聽他說,小繼挺喜歡你的,既然這樣就好好的啊。要是再這麼凶把他嚇到了,你得不償失啊。”

周絔行道:“嗯。”

方醫生搖頭道:“唉,我走了。”走兩步又轉過身,麵如菜色地低聲責備道,“第一次什麼經驗都沒有你得戴東西啊,不戴他肯定發燒。”

周絔行閉了閉眼,還是隻能說:“嗯。”

“這次我真走了啊。啊......這種事還能讓我見證兩代人,我真服了。”方醫生抱著自己的醫藥箱跑得很快,仿佛周家有洪水猛獸,最後叮囑,“冷靜一點,別學你爸。”

人已經走很久早沒了身影,周絔行依然站在客廳門口,應了一聲:“......嗯。”

不知道應給誰聽。

周槊敏早看見陳繼手腕上的淤青了,當著外人的麵不好說什麼。周絔行送完方醫生回來,他的手杖立馬揚得高高的,滿臉的憤怒。

周絔行站著動也不動,一副任打、趕緊打死的神情。

烏沉木的手杖發顫地舉在半空,周槊敏沒下去手,重重地敲擊地麵,看了一眼臥室確定門關嚴了,在走廊裏道:“這是能亂來的嗎?!”

周絔行低聲說道:“是我不好。”

周槊敏道:“昨天你倆吵架了?”

“沒,”周絔行隻說,“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周槊敏惱羞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