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弟贖罪(3 / 3)

周子玟的表演剛結束,下層早就等候在入場口的眾人蜂擁而入,開始了規模巨大的滑冰狂歡活動。

蘇星星拉著畢素文退出滑冰場,開始朝火車站方向走去。走到離火車站不遠處的一條街道時,一位個子不高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對著畢素文問道:“請問,你是畢先生嗎?”

“你是誰?”畢素文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陌生人。

“有位先生要找你。”

“誰?”

“喏,你看,”年輕人指著樹底下站著的人影說道,“就是站在那兒的先生。”

畢素文抬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人,背對著他,正靠在路旁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視線盯著前方,離他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

“這……”畢素文有點猶豫。

“畢先生,人家聽說你是化學方麵的博士,專程來請教你一個化學問題,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畢素文聽到這麼一說,便打消了心裏的疑慮,走了過去。

畢素文走到那人麵前,剛要說話,那人突然轉過身來,用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布捂住了他的嘴,停在那兒的小車車門迅速打開,鑽出三個彪形大漢,走過來團團圍住畢素文,挾持著他走到車邊,把他推進了車後座。緊跟著,關上了車窗。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畢素文的心亂作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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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素文說不出話,手腳剛要動,就被那些人死死地按住,接著被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畢素文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盡量發出響動,引起路人的注意。可是隻要他一用力掙紮,便招來一陣飽打。其中,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他臉上,他隻覺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最後,隻好老老實實地躺在那兒不動,任由他們擺布。

大約駛出了城區,坐在旁邊的一個人陰沉著臉,將畢素文嘴裏的布條扯掉,用略帶著幾分稚嫩的童音冷笑道:“畢先生,大年初三了,你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裏,舒舒服服地過個年,到處亂跑什麼?”

他左邊臉上有一道疤,十分刺目,畢素文飛快記起,這正是他剛來青龍鎮時在客車上遇見的小偷。蘇星星告訴過他,這個人叫王佐軍。

“你們想幹什麼?”畢素文問道。

“幹什麼?”王佐軍說罷,重重一腳踢向他的腿部。

畢素文感到鑽心般的疼痛。

“你隻需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要不然這個家夥可不認人。”王佐軍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們究竟想要了解什麼?”

“你是怎麼從鵝嶺山到達鳥島的,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如果有半句假話,就叫你臉上開花。”

畢素文一五一十地把他逃生的過程說了一遍,卻把看到洞內32具屍骨這一段省掉沒提。

“你去那裏做什麼?”

“探險。”

“探險?”

“我女朋友生前說過好幾次要到那地方拍風景,遭到了她父母的極力反對。我作為一個業餘探險愛好者,聽說有這樣一個奇險的地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從另一方麵來說,也算是完成了我女朋友生前的一個願望吧!”

王佐軍還想說什麼,一男一女騎著兩輛摩托車瘋速地越過了他們的車輛,攔在路中間。女的正是接到蘇星星電話、聞訊趕來的周子玟,男的則是她雇請的滑冰場保安羅安成,有冷麵殺手之稱,被萊市黑道人物列為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

“羅安成,這小子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非要插手不可嗎?”小車停下後,王佐軍走出駕駛室,雙手叉腰,朝著羅安成吼道。

“他是周小姐的朋友。”羅安成陰沉著臉,冷冷地回道。

“既然是周小姐的朋友,那我們就退了。”王佐軍說著就要上車。

“慢著。”羅安成走過去,一把抓住王佐軍的衣領,道:“你剛才得罪了畢先生,畢先生還沒開口說要你走,你先別急著走。”

“羅安成,你想怎麼樣?”

王佐軍的話還未落聲,羅安成一腳飛來,踢中了王佐軍左腿的膝蓋。王佐軍腿一彎,身子失去了平衡。緊接著,羅安成再補上一腳,踢在王佐軍的右膝,王佐軍雙膝跪了下去。羅安成從身上抽出一把刀,架在他的鼻梁上,道:“叫你的兄弟快點放了畢先生。”

王佐軍哪兒還敢做聲?忙向車上做了個手勢。車上的人立即給畢素文鬆了綁。

羅安成一腳將王佐軍踢翻在地,道:“你大概記性不好吧?我以前交代過你,周小姐的朋友不要碰,難道你忘了?”

王佐軍哭喪著臉道:“我哪知道畢先生是周小姐的朋友?”

“滾!”羅安成手一揮,王佐軍立即帶著三個人駕著車掉頭跑了。

這一次的遭遇讓畢素文對鵝嶺溝更加好奇了,那裏麵一定還藏著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吧?這些人會如此對待他,肯定是想探聽他在山上是否得到了什麼情報。要是他提及看到了山洞內的屍體,不知今天會是什麼樣的結局?這些人究竟是些什麼人呢?

回來的時候,羅安成借口有事從另一個方向走了。畢素文隻好坐上周子玟的摩托車,由周子玟載著他,開始往回走。

畢素文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鍾,已經過了火車時間,看來隻能等明天早上的火車了。

回到冰舞場後,周子玟叫來蘇星星,一起在餐館裏吃了頓晚飯。晚飯吃完後,周子玟將他拉到一旁,悄悄地說道:“聽著,我今晚要安排畢大哥睡我的房間。”

“那我呢?”

“給你安排住旅店。”

“不成,”蘇星星說道,“我也要睡你的房間。”

“你憑什麼睡我的房間?”

“我們在一個睡袋……”蘇星星看到周子玟的眼睛在噴火了,生怕挨揍,沒敢再說下去。

“你是不是忘記你在山上所說的話了?”

“沒有。”蘇星星趕緊說道,“我看得出,你對畢大哥有意思,今天發生的綁架事件,幕後的主使人一定是你。隻可憐畢哥哥,被人騙了感情還不知道呢!”

“蘇星星,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看,八成是你腦瓜子裏的哪根筋不對了。”周子玟拉起蘇星星的左手,往他手裏塞了兩百塊錢,道:“快去找你住的地方。”

“嗯,好,就衝這封口費,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看到。”蘇星星拍拍手中的鈔票,邊說邊離開了餐館。其實,住一個晚上有五十就夠了。

最後,周子玟帶著畢素文回到了她的住房。

周子玟的房間,是屬於她的獨立世界。房間裏的一切,時尚前衛,很是張揚,但卻井井有條,一塵不染。房間裏的燈光透著曖昧的色調,即使角落裏的花盆藝術,也彌漫著女性的柔情暖意,空氣中也浸透著一種女性芬芳的體香。

畢素文是第一個進入這個私密的個人空間的男性。

“你今晚睡這裏吧!”周子玟說道。

“那你呢?”

周子玟沒有回答,而是默默地從桌上倒了兩杯紅葡萄酒,酒液在燈下泛著迷離的色彩。

“對不起,我不喝酒。”畢素文立即說道。

“你害怕了嗎?”周子玟將一隻酒杯端到了他麵前,臉上泛著一種捉摸不定的色彩。

畢素文覺得有些頭痛,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是不知怎麼的,他的腳卻像被釘在這兒了,一動也不能動。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朝醉酒萬事休。”周子玟用手指彈了彈酒杯,指甲碰擊玻璃發出清脆的響聲,“來,畢大哥,我敬你一杯。”

說著,周子玟將其中一杯酒一飲而盡。

畢素文臉紅了,隻好接過周子玟手中的另一隻酒杯,學著周子玟的樣子將酒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幾杯酒落肚後,畢素文就有了醉意。周子玟會對他怎樣,他再也不去想了。酒精誘發了他體內潛在的欲望,讓他有種不安的衝動,甚至產生了某種非分的想法。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保持理智的頭腦。雖然他表麵竭力裝出坐懷不亂的樣子,然而,隻要周子玟進一步挑逗,他很可能就會把握不住,跨越那道不應該跨越的界線。

周子玟一直坐在與他相距約一米距離的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一些無聊的話題。盡管她穿著開放,時不時擺出一個誘人的姿勢,可從她嘴裏流露出來的語言卻非常冰潔、純淨,始終沒有輕浮、挑逗、暗示、引誘的成分。開放的外形與傳統的談吐,不可思議地在她身上得到了統一。

酒後,周子玟睡在隔壁的房間。畢素文不斷用手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為剛才頭腦中產生的愚蠢欲念而自責。

蘇星星被她安排到哪兒去了呢?畢素文想道,周子玟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這個謎一般的女人真令人頭疼。

第二天,一切風平浪靜,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周子玟親自送他和蘇星星上了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