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rge重重地倒在地上。
George臉上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隻是很平淡地捂住了被安友傑打到的臉。他的平淡,好像是在告訴別人,這個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的。
“我說過的,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所謂,但是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動她!”安友傑大吼,聲音大到幾乎能夠讓我身後的樹搖晃。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呢!
但是……為什麼這麼生氣呢?以我對安友傑的了解,他應該是很尊敬他的經紀人的,因為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說完全歸功於他的經紀人。然而現在……他竟然對他的經紀人大打出手。
他這麼做,難道……是因為我?
我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好奇怪……
怎麼會這樣呢?
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安友傑的心裏是沒有什麼位置的……
我一直以為,安友傑對我或許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隻是發生了一段平淡的故事……
但是現在,看著憤怒的安友傑,回想著他那句“我說過的,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所謂,但是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動她”,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對我,曾經,或者說是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如果要打敗元羽光,我會自己努力,我,絕對不會利用小星的。George哥,你也聽好了,今天的事絕對不許再發生了!不然,我敢保證,後悔的一定是你。”安友傑握緊拳頭說。
安友傑……
這樣的安友傑,我是第一次看到!
或許,以前的我太不了解他了!雖然知道他喜歡吃些什麼、是什麼星座、什麼時候過生日之類的事情,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我好像一直都不了解呢!
“今天的活動取消,我會帶小星去找元羽光。”安友傑的聲音極為冰冷,這讓我有一點兒懷疑自己到底是否認識過這樣一個人。
在我心裏,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一直是帶著微笑的,對於以前的我來說,安友傑就是陽光。
或許,我隻是按照我的方式去看他吧……我喜歡的是陽光,所以我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就是陽光……或許,我從來都不曾了解安友傑這個人!
安友傑走到我身邊將我抱起,他的鼻息噴在我的頭頂。
他將我放在他的跑車的前座,伸手幫我係好了安全帶。
他和我不經意地對視了一下,他的目光裏有一種我讀不懂的情緒。
原來,我們在不經意間已經離得這麼遠了……
總感覺,我們戀愛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好久了,總感覺,我愛他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好久以前……而現在呢?我們之間是否還有感情?
我看著開車的安友傑,一時間沒有了答案。
(2)
安友傑的車在一座氣派的大樓前停住,他為我解開了安全帶。
“元羽光應該就在這裏舉行記者招待會。”他打開車門走到我這邊,輕聲問,“能自己走嗎?”
休息了這麼久,傷口已經沒有那麼痛了,但是我自己也不確定,因為膝蓋還在流血。
“這裏記者太多,我抱著你進去的話,明天的報道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了。”他有些猶豫地說。
“哦!”
“那個,我……雖然很奇怪,但我還是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如果我帶你進去的話,明天報上寫的估計是對你不利的謠言,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解釋,臉上帶著小孩子打破花瓶之後不知所措的表情。
“今天謝謝你……”我說著,扶著車門慢慢走下了車。
“沒,沒什麼……記得解決之後立刻去醫院。”他不放心地交代著。
“好。”我說著,走進了華麗的大樓裏麵。
現在距離我從George那邊逃出來,也差不多有3個小時了吧?那麼,元羽光的記者招待會也快要開始了?
我深呼吸,然後努力向前走去。
我握緊拳頭,一步一步向前走。
但是為什麼,剛剛明明還沒有這樣的感覺,為什麼走了兩步就開始……不是疼痛的感覺,而是有些無力。不對,與其說是無力,更應該說是有些昏沉沉的。
不行,我要振作精神!我已經走到了這裏,絕對,絕對不能就這樣被打敗!
再一點點,再努力一點點就到了!
我能感覺到走過我身邊的人的異樣眼光。說起來,這些人也真夠冷血的,看到我傷成這個樣子都沒有人來幫一下嗎?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這句話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
終於,我看到了舉行記者招待會的大廳的大門。
這是不是就代表,我距離見到元羽光已經不遠了呢?
我一步一步走向大門,每一步都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下麵,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過大廳大門傳了出來。
再走一步,再一步就好了……一定要等我啊……Anson真是的,幹嗎那麼早就宣布記者招待會開始啊?我就隻差一點點,一點點,我就要到了!
“今天,在這裏召開記者招待會……”元羽光那有些低沉暗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元羽光,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盡最大的努力阻止這一切嗎?在電視劇裏麵,這個時候,男主角不都會和女主角有心電感應嗎,為什麼元羽光就是感覺不到我來了呢?
眼前的東西為什麼越來越模糊了?我快要看不見了,怎麼辦?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每邁出一步,眩暈感都會更加重一點兒。
不斷和這種眩暈感做著鬥爭,我終於來到了大門前。
“召開這場記者招待會,是因為我想……”元羽光的聲音不斷從大門內傳出來。
我伸手推開麵前的大門。
因為害怕元羽光說出後麵的話,所以在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間,我用出自己所有能夠用的力氣,喊出了他的名字:“元羽光!”
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他了,但是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
我最終還是敗給了那股巨大的眩暈感。
我阻止了那場荒唐的記者招待會嗎?有,或者是沒有?是誰說盡了最大的努力就不會後悔的?如果說,如果說盡了最大的努力,到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沒能為他做的話,怎麼可能沒有遺憾呢?
不知道人在昏倒的時候是不是都會有這樣的感覺,短暫的黑暗過後,雖然沒有辦法馬上醒來,但是對於自己周圍的人和事物,我好像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雖然沒有辦法開口講話,但是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聲音。
“言幼星……”
“言幼星……”
“言幼星……”
能聽到有人在不斷地叫我的名字,但我就是無法回答;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在叫我名字的時候很擔心,但我就是沒有辦法開口讓他不要擔心。
“言幼星,你要是死了,你就死定了!”
我正覺得迷惑,不知道這個在我耳邊不斷叫我的人是誰的時候,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幼稚卻又熟悉的話。
我究竟有幾條命,可以反複死幾次啊……
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家夥說話的邏輯到底在哪裏!
我感覺有人握著我的手,緊緊地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