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樓想來已經習慣了這種強大,臉上平靜如昔,一點驚訝都沒有,隻是抿緊的嘴唇顯得忍耐、急切。
我拉著師傅的手道:“師父,既然我娘這麼忙,我也不用她來看我了,我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我們……”師父看了眼杜懷樓,點點頭:“好。”
蘇峭微微一笑:“可需晚輩回避?”
師父略一沉吟:“不用了,算來你也不能說是晚輩,既是小木的小叔,她也應該想見見才是。”
一直乖乖沉默的肉包一探頭:“那我呢?”
“你也去吧。”師父一揮衣袖:“隨我來。”
這一揮衣袖我們就到了劍閣。
雖然因為不感興趣從來沒來過這裏,但是牆上掛著的各種劍很能說明這就是劍閣。師父帶著我們一直向前走,也沒見師父動手解陣,我們就這麼暢通無阻地一路向前。
我歎息:“原來這裏倒沒有陣,原來我隨時可以去看娘。”
“也是有的。”師父淡然道。
原來是我道行太淺,我微汗,一會又好奇地問師傅:“咱們住的這個峰叫流嵐峰,藿香住的那個峰叫藥王峰,我娘住的這個峰又叫什麼峰?”
師父滯了滯,道:“九十九峰。”
“BIAJI”,肉包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我淡定地撿起它:“我娘起的名字吧!”
據我所知,師父絕沒有這麼……特別的品味。
師父微微咳嗽:“師父和小九感情甚好。”
師父和小九……小九……這兩個稱呼的輩分似乎大不相同。我搖頭,亂,怎一個亂字了得!
正想著,眼前景色一變,我們已經到了劍閣外。
入眼處古藤老樹枝丫,小橋流水嘩啦,仙禽異獸靈蛙,蒼鬆之下,一個妖孽如花。
這哪裏是樓山,分明是仙境!
我擔憂地問:“師父,你不是走錯地方了吧?”
那個妖孽原本坐在蒼鬆之下閉著眼睛,大約聽到我說話便緩緩睜開了眼睛,起身走到我麵前,細白嫩滑的手指捏住了我的臉:“你是小木吧。”
“是啊。”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妖孽一笑,瞬間繁花失色,水流靜滯:“我是你娘。”
原來她就是樓九!
我精神一振,脫口而出:“娘!”
“哎,真乖!”妖孽娘滿意地又捏了一回我的臉:“很好,姿色平平,舉止粗魯,性別難辨,很有些你娘我當年的風範。”
娘……你這是誇我咩>_<。
妖孽娘的爪子又爬上了杜懷樓的臉,又掐又捏:“你是杜重迦和心娘的兒子吧。嘖嘖,小小年紀就生得如此出色,也很有些你爹當年的風範。”
我驚愕地看向杜懷樓,他竟然就這麼乖乖讓妖孽娘蹂躪,這實在不是他的啊!
轉念一想我又明白過來——他是特地上山來找我娘的,想必是有所求,這樣謙恭也便好解釋了。
“娘……”我剛想說出杜懷樓的來意,妖孽娘的爪子又爬上了蘇峭的臉,嘴也不閑著,向師父問道:“大師兄,這個小子是誰?”
師父微咳:“這個不是小輩,是你四師兄的兄弟,蘇峭。”
“這樣……”妖孽娘訕訕地收回了爪子:“我看也怪年輕的,還以為是小輩……”
蘇峭的臉色原本尷尬莫名,此刻倒也恢複了正常,作禮道:“前輩無需在意。雖說兄長是前輩的師兄,蘇峭本身卻是年輕,著實是小輩。”
“唔唔,不錯,我喜歡!”妖孽娘眉開眼笑地又伸出爪子拍了拍蘇峭的腦袋:“雖說你長得不算妖孽,聲音氣質卻是特別的幹淨,身上也很有些熟悉的味道,讓我有點懷舊。”
師父略瞥了一眼,輕咳道:“大約跟師父有些相像。”
“也許……”妖孽娘過分地掐蘇峭的臉頰。
蘇峭的臉色又變得尷尬不定,白一會紅一會,煞是好看,嘴唇囁囁的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肉包雄糾糾氣昂昂地從他背後衝了出來:“誰說我們大人跟別人像,我們大人是獨一無二的,最好看的,最溫柔的,最……”
“咦,你是哪來的小東西。”妖孽娘一伸爪子捏住了它。
我介紹道:“娘,這是我的召喚獸,肉包。”
“跟飛兒倒是一對。”妖孽娘笑,回頭喚:“飛兒——”
“大王——”叢林深處撞出了一隻粉紅色的飛天小豬:“大王,乃叫偶幹蝦米?”
“這是小木的召喚獸,”妖孽娘笑眯眯地把肉包塞給了飛天小豬:“你把它帶過去□□。”
肉包頓時驚天動地地哭喊了起來:“英雄!!!饒命啊!!!不要殺我!!!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個月大的孩子!!!你可憐我一家孤兒寡母,不要殺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