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英啟大學的學生們迎來了悠閑的課休時間,帶著青草香的春風輕輕拂過走廊,舒適得仿佛戀人般的耳語。
紀依辰跟金媛媛像往常一般倚著走廊的欄杆,湊在一起聊著身邊大大小小的趣事。
“依辰,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傅司銘是誰你都不知道?你沒聽過他的名字?”
聽好友講完那天的一番奇遇後,金媛媛那張嬌俏的臉龐像戲裏的演員般露出了誇張的表情,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看著紀依辰。
“我沒聽過他的名字很奇怪嗎?這學校裏多得是我不認識的!”紀依辰一臉的不以為然。
“那不一樣啊!”金媛媛恨鐵不成鋼似的直跺腳,“那可是傅司銘啊,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我怎麼不可以啦,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還非得知道他不可。”金媛媛越激動,她反而越不當回事。
金媛媛被她氣得不行,決定不再跟她賣關子,直接說道:“依辰,你可知道傅司銘可以說是咱們學校的門麵嗎?你知道學校裏的老師都以他為榮嗎?人家每年都拿獎學金,可是直接保研的,本來國外好幾所大學都看中了他,想挖他過去,咱們學校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把他留下來呢,IQ高人又帥,氣質出眾……”
在列出了他一番長長的好處之後,金媛媛緩了口氣,接著說:“你知道咱們學校裏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暗戀他嗎?更可怕的是,在如此受歡迎的程度之下,他居然從來沒有跟任何女生交往過,可見意誌有多麼堅定!”
聽到這裏,紀依辰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那是柳下惠好不好!”
金媛媛又氣又急地瞪著她:“你別瞎說好不好,被其他女生聽見你這麼說傅司銘,她們一定會跟你拚命地。”
“金媛媛同學,你要不要說得這麼誇張,傅司銘真有這麼出名這麼受歡迎的話,我怎麼不認識他,我怎麼又不喜歡他?”
回想起今天早上傅司銘惡劣的行為,紀依辰心底充滿了不屑,那些看中傅司銘的女生肯定眼睛都有問題吧!
金媛媛看著她笑眯眯地說:“所以我才說百分之九十啊,隻有你是個例外。”
看金媛媛一臉意味深長的樣子,紀依辰又莫名地好奇起來:“為什麼我是例外?”
金媛媛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越笑越賊:“哈,你充其量就是個小孩嘛!”
“金媛媛!”倍感羞辱的紀依辰瞬間大怒,“今天就跟你絕交!”
下午,舞蹈室。
明媚的陽光透過大樹的枝丫,再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細細碎碎地灑進室內,像被切碎的寶石般閃閃爍爍,將整間舞蹈室襯得溫暖又柔和。
身穿芭蕾舞服的紀依辰踮起腳尖練習著舞步,每一步都練得非常認真,在所有的舞者中,她不是身材最好也不是最漂亮的,但她格外輕盈的身姿仿佛就像一隻高貴優雅的白天鵝,不經意間,就成了那個最吸引人眼球的舞者。
紀依辰正跳得認真投入的時候,被悄然靠近的金媛媛推了一下肩膀,她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出聲責備,就聽金媛媛壓低聲音說道:“外麵有人找你!”
“誰呀?”紀依辰一臉迷糊。
“你猜?”金媛媛眨眨眼睛,又跟她賣起了關子。
紀依辰沒興趣陪她玩:“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猜得出來?”
“猜不出來就算了,我這會兒不跟你多說了,回來我再好好盤問你!”說著,金媛媛就將紀依辰往門口毫不猶豫地推了一把,嘴裏連連說道,“快去快去,別讓人久等了哦!”
紀依辰一臉莫名其妙地往前走,舞蹈室外是一間休息室,平時學生們跳完舞換完衣服就會來這裏休息一會兒,買瓶飲料邊喝邊聊天。
此時休息室內的窗口,一個身材頎長的男生隨意地倚在那裏,身後的陽光無聲地將他籠罩。
那一瞬間,紀依辰突然間有點兒分不清到底是陽光襯托了他身上的光芒,還是他讓陽光也遜色了。
但有一點讓她不得不承認,一個男生能把一件普通的白襯衫穿得這樣有味道,那本身的魅力也夠有級別了。
不過,她並沒有被他的外表迷惑到失去理性,不是都說越帥的男人越壞嗎?她可是深以為然!
於是,她擺出一副自認為自然又大方的姿態,走到他的麵前,仰著下巴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你來幹什麼?”
然而,她一開口立刻就泄露了內心的慌張。
“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傅司銘開門見山地問道,“我來這裏是想找回屬於我的東西的,我的錢包是不是在你那裏?”
本來因為理虧在先導致有些心虛的紀依辰聽他問得這麼幹脆直接,心裏有點兒不舒服了,她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似的,轉身去自動販賣機裏買了一杯玻璃瓶裝的咖啡,姿態休閑地喝了一口,然後才漫不經心地反問道:“在我這裏又怎樣?”
說完,她一臉挑釁地望著他,她就是要氣氣他!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傅司銘卻一點兒都不惱的樣子,他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俊朗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表情,隻平靜對她說了三個字:“還給我。”
“你說還給你就還給你啊?”紀依辰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她理直氣壯地瞪著他道,“那昨天你還打了我一巴掌呢,我是不是也要還給你啊?這樣也行,你隻要讓我也打一巴掌,我就把錢包給你!”
傅司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吟了片刻後,他才說道:“你不還我錢包也沒事,但如果我因為裏麵的證件丟失而惹出了麻煩,到時我也要一樁一樁跟你慢慢算。”
他說話的聲音分明那樣輕,但聽起來卻充滿濃濃的威懾意味,紀依辰心裏莫名就有些心虛起來,心髒跳得厲害,臉上卻強裝鎮定,嘴裏還硬邦邦地說:“你愛怎麼算怎麼算,關我什麼事。”
說完,她就急匆匆繞過他,打算往舞蹈室走去,但結果或許是她太緊張了,手一抖,攥在手中的飲料瓶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一片片碎玻璃在地上散發著冰冷的光芒,讓她突然間不敢再亂動了,她現在穿的是舞蹈鞋,腳底隻要不小心沾上一片玻璃碴,她的腳肯定就會受傷。
她這下悔得腸子都青了,買什麼咖啡嘛,又苦又澀又難喝,摔在地上還讓她沒法走,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裝腔作勢喝什麼討厭的苦咖啡了!
怎麼辦?她要不要大聲喊人過來幫她?可是,她身邊不就站著一個人嗎?
紀依辰偷偷地轉過頭去瞅了一眼身後的傅司銘,發現他也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完全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她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喂,你這個人要不要這麼沒品啊!你知道紳士二字怎麼寫嗎?”
傅司銘被她氣樂了,這小丫頭怎麼動不動就像是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隨時都想咬人的樣子?
他將雙手隨意地插入口袋,嘴角含著一抹邪魅不羈的笑,看著她雲淡風輕地說:“那你要不要教下我,紳士兩個字該怎麼寫?”
“你!”紀依辰被他堵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嬌俏的小臉瞬間就漲紅了起來,一雙清澈的眼睛隱隱有水光流轉。
看著她氣極又憋屈的模樣,傅司銘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原來她不過是一隻沒有爪子的小貓而已。
“既然你不會教,那我就來教教你好了。”
他的鞋底很厚,根本就不怕地上的玻璃,不過他還是有意避開了一些明顯的碎片,優雅地走到了紀依辰麵前。
紀依辰睜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還未等她開口,他已經傾下身子,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另一隻手托起她細長的雙腿,瞬間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係列的動作自然又利索。
除了哥哥之外,這是第一次和男生發生近距離的身體接觸!而且,還是隻見過兩麵的男生!
紀依辰不由得羞紅了臉龐,又急又氣地大聲尖叫:“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可是傅司銘充耳不聞,抱著她就走。
紀依辰又氣又急,抬手就往他臉上甩去。
傅司銘忽地頓住了步子,一絲冰冷的憤怒從眼中掠起,俊臉上透著一種淡漠的疏離感:“你再無理取鬧,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到玻璃碎片上去?”
紀依辰頓時像隻受了驚的兔子,瞪大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一動都不敢動,也突然才意識到他似乎並沒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隻是在幫她而已。
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了,傅司銘這才抱著她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