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飯店,劉小東著急回去報信,一路跑著回去,迎麵竟然遇見他爹和鉤子,劉老四看見兒子大喜過望,抱著兒子左看右看,看受傷沒有。問道“那個警察真把你放了?”劉小東點點頭說道,“我們趕緊回去,邊走邊說。”
安平寺的寢室裏,滿滿都是人,氣氛卻異常的沉重,劉老四和了信和尚帶著兒子和鉤子剛處理完屍體。現在所有人都聚在賀安泰和王楚開的房間裏商量對策。這件事透著古怪,這個夾克便衣明明是鐵杆漢奸,卻又要對付日本人,如果這是圈套,他的目的是什麼?劉老四父子?肯定是無稽之談,王楚開和賀安泰?劉小東已經把這裏的底細全都抖了出去,那麼他們倆對於這個夾克便衣來說就是砧板上的肉,隨時可以剁了,逃都逃不掉。又或者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目的是他們二人身後的組織?可這兩個人以現在的情況,沒有兩三個月怕是根本無法恢複,等他們恢複行動能力跟組織聯係,那這條線放的時間也太長,其中變數之大根本無法掌控。
劉小東說道:“你們想複雜了吧,可能他隻是想搞錢”眾人聽了,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十分之大,
賀安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人必定所圖不小,他真的能從淺野正男身上得到那麼大的利益嗎?或許這個淺野正男也不簡單。”
幾位和尚舍不得這經營多年的寺廟不想離開,而賀安泰兩人傷病在身又無法離開,劉老四覺得如果帶著孩子一走了之,這警察必定不會放過留在寺裏的人,如此一來,大家隻能繼續待在寺裏。第二天了信和尚下山查看回來說四個警察的屍體已經不見,大家聽到這個消息,終於把提著的心稍微放下,既然警察收了屍又沒有上門,看來這個夾克便衣可能真的會放過他們,他或許真的需要小東為他做什麼事。可什麼事情會讓他寧願放棄追究四個警察的死,放過兩個抗日分子,大家陷入新的擔憂。又過了兩天,寺裏依舊安靜,隻有一兩個上香還願的香客登門,賀安泰兩人的傷勢沒有惡化,已經開始穩定有好轉,劉老四他們徹底放下心來的時候,突然夾克便衣登門了。
警察就這樣突然出現在眼前,讓劉老四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用槍還是茶來招待,夾克便衣舉起雙手晃了晃,表示沒有帶武器也沒有惡意。
“介紹一下,我是方波”,臉上浮起一抹微笑,環顧了下四周,方波說道“這地方不錯,是養傷的好地方。不用緊張,我找劉小東”
劉老四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對方波說道,跟我來吧,帶他穿過正殿來到後麵院裏喊道“小東,你過來”
劉小東看見方波也是一愣,方波笑道“又見麵了,在這好吃好喝的也該報答我一下了吧”
“又沒吃你的喝你的”劉小東反駁道。
“我花的錢可比這吃喝貴多了,為了讓你能住在這,我可是花了這個數”方波舉起一隻手岔開五指晃了晃“足足五百塊錢,現在那幾個警察的後事和上麵我已經應付過去了,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兒了”劉老四大吃一驚,方波竟然為兒子花這麼多錢,他究竟圖什麼,劉老四沒有問,因為方波一定會說。
方波指了院裏一個長石條,“坐那慢慢說”
三人坐定,方波掏出一支煙,朝劉老四一舉,劉老四搖了搖頭,方波叼在嘴裏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問道“你們了解淺野正男嗎”
劉老四和劉小東都搖搖頭,他們對於這個美智子的父親了解真的有限,隻知道他開了一個貿易商行,手底下七八個人,幹活的力工有幾十個,算是個有點資產的小老板。
“這個淺野正男很有來頭,可不像表麵那麼簡單。他的正光貿易雖然不起眼,可是卻能走別人走不了的貨。軍火,藥品,黃金,糧食,鴉片這些東西在他那都暢通無阻,這可不是單憑日本人身份就能辦到的事,我懷疑他有很深的軍方背景。經過調查我調查發現他們商行隻接少量的民間生意,但是每個月走的貨量都巨大,其他生意來源來自哪裏我查了很長時間,查不下去,很難調查。他的貨極大一部分竟然是從軍備倉庫出庫,由憲兵隊押送。這個層麵我的手接觸不到。”
劉老四越聽越覺得頭大,隻覺得後脊發涼,別的不知道,軍火?黃金?這意味著什麼,他在碼頭扛活太清楚了,虎頭碼頭的大佬董老大,大連所有大大小小的商行,甭管你多大老板都看他的臉色,給他麵子。在碼頭那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隻要你吃貿易這碗飯你就過不了他這道坎,虎頭碼頭雖然不是唯一的碼頭,但是它位置出於出海口重要位置,能停靠大船,裝備齊全,而且跟海關關係密切,是大連出貨量最大的碼頭。所以作為虎頭碼頭老大,他是雁過拔毛賺得盆滿缽滿,但是有一條,涉及軍火和黃金他不敢查,有一次一個查貨的不知深淺,要一批貨抽水,被查的人說回去跟頭商量一下,不一會來了個年輕人問查貨員說,是你要抽水?查貨員不知大難臨頭說這是規矩,不料年輕人二話不說拔出槍頂著查貨員腦門說,下輩子長點眼睛。查貨員被爆了頭,碼頭立刻大亂,許多人上來圍住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毫不驚慌也不跑,董老大得知消息也趕了過來,問年輕人,人是你殺的?年輕人也不說話,拿出證件在董老大眼前一晃,問認不認識,董老大看到證件態度大變,恭恭敬敬給年輕人敬了個禮,一個勁道歉說下麵人不會辦事。那次之後,下麵所有人都牢記一件事,凡是牽涉軍火和黃金,不能查,不能抽水,連問都不要問,敬而遠之,不要惹禍上身,否則不但事主不饒你,董老大也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