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回答,並沒有讓顧貞然放鬆下來,冰冷的機械聲甚至給她與以往不同的感受。
她努力忽略掉心中的那一抹古怪,指著自己的腳環道:“我的腳上多了一個印記,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係統陷入了沉默重生成為情敵妻。
顧貞然努力忽略的那一點不安逐漸擴散了開來,她道:“你知道對不對?”
【……】
“這是什麼?很難講嗎?”顧貞然焦急追問道。
深黑的夜色將一切包攬在內,屋內悠悠亮起一盞燭光,火星一點兩點在空中一閃而過,一明一暗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顧貞然不早還見過他,隻是此時此刻他落在陰影之中,看起來神色沉重,一點也不像之前看到的那個可愛模樣,他低著頭,連她腰都不到的小腦袋,看起來十分難過。
他沉默著,身後的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宿主。”良久,他終於開口。
一雙眼裏泛著光亮,看向她的神情,像是看到什麼悲傷的故事。
他道:“對不起。”
*
君墨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已微微亮。
侍女太監在門外恭候已久,聽到響動立馬有人開口問道:“皇上,可是起身?”
他抬眼看著空蕩蕩的房梁,過了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沉著聲音說道,“進來吧。”
得到命令的眾人紛紛湧入,一時間,幽靜冷清的大殿上,變得十分熱鬧。
端水的端水,拿衣服的拿衣服,人來來往往,卻讓人覺得無比空涼。
*
“皇上,人帶到了。”
正在批奏折的手一頓,一滴墨水順勢滴落在紙麵上,暈染出一抹黑色印記。
他沒有抬頭,反而繼續寫著自己的,殿中侍衛跪在地上,等了許久許久,以為他不會再出聲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極淡極輕的,歎息聲。
君墨:“給他們安排一個宅子,等皇後情況好些了,再作打算把。”
侍衛低頭:“是。”
一旁的李公公不敢插話,伺候皇帝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他也是看的透亮,等人都走了,他才彎腰勸道。
“皇上,您這又是何必……”
絮絮叨叨的一大段話說出,像是打在棉花上,男人專注地看著奏折,宛若未聞。
天色漸暗,麵前一堆小山似的奏折也已經看完了,君墨這才擱下了筆,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頂著前方,“走吧,隨朕去見見皇後。”
李公公連忙反應過來,端正姿勢扯著嗓子大吼一聲:“擺駕——承德宮。”
承德宮內。
所有宮婢都戰戰兢兢地做著手頭上的活兒,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顧貞然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個世界的時間軸,大概和她原來的世界不一樣,雖然和她熟悉的時代背景相似,但有些人或有些事卻完全不同,皇帝的後宮裏沒有寵妃,而雲貴妃,哦不,現在應該趁她為太後大大,麼麼噠。
太後看起來卻十分雍容華貴,像極了一個後宮的掌權者,她坐在她的身邊,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波流轉,把玩著手中的茶盞。
道:“哀家這次過來,是來恭喜皇後的,你命不該絕,連老天爺都護著你,如今更是百姓心目中的國母,於情於理,這掌管後宮的鳳印,哀家也該交還與你。”
她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臉上的神情和她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完全相反。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在說反話,在她還是雲貴妃的時候,就以野心聞名於後宮,當時誰站在她對立麵,誰的下場就不得好死,聽聞過雲貴妃的歹毒的人,哪裏來的膽子和她反著來。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顧貞然,她也一定會順著太後的意去講,但是現在,望向她的眼神,幽幽泛著冷光。
她笑道:“太後客氣了,就為了這件事,何須您親自跑這麼一趟呢?”
太後:“哪裏,好歹哀家也替你掌管了這麼多年,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同你講仔細才好。”
顧貞然笑笑,聽她繼續說。
即沒有想象中的退卻,也沒有受寵若驚的誠恐,隻是安靜地待在那兒,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這讓說話中的太後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以前那個時候,麵對比她位分高的那幾個女人,覺得自己無論怎麼樣,在他們眼中都是一個渺小的存在。
這種感覺讓她不爽,十分不爽。
前一秒還笑眯眯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連話都不講了,板起一張臉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