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遊戲時間,現實時間和遊戲時間之比為1:24,以下同)後,我和雪柔終於到達了邊陲小城白雲城。
半個月的長途跋涉耗盡了我們的盤纏,荊棘將我們的衣服掛出一道道破洞,我們滿麵灰塵,尤如乞丐。
我和雪柔手拉著手走過繁華的長街。
街上熙熙攘攘,無數的新人加入了這個遊戲,看著這些新人對未來滿懷憧憬的臉,我神色平靜。
我牽著雪柔走過珠寶店、胭脂鋪、綢緞莊、酒樓,雪柔拉著我的手在街邊首飾小攤前久久地駐足,一臉欣喜地挑選那些隻值1、2兩銀子的廉價首飾。小販鄙夷地扒開雪柔的手說你老看什麼看,你又不買,別擋著我做生意。雪柔笑容凝結在臉上,尷尬地羞紅了臉,我輕輕攬過雪柔,我看到她眼中閃現著晶瑩的淚光。
我也想給雪柔買積寶齋的珠寶首飾,同心堂的胭脂水粉,寶大祥的綾羅綢緞,帶她吃霽月樓的招牌菜“宋嫂魚羹”,這些都是頂好頂好的東西,這些東西才能襯托滋養雪柔嬌嫩的容顏,可是,我買不起。
劍還在,我的手卻漸漸無力,我再也使不出名揚天下的“獨孤九劍”,我接不了那些賺錢的任務,我已經是個廢人。
身上所有的錢隻夠我和雪柔擠在路邊攤分吃一碗魚丸子,吃著吃著我的淚便落了下來,雪柔伸手為我拂去淚水,我笑著告訴雪柔我隻是眼睛裏鑽進了沙子。
我無比厭惡我的軟弱無能,我發現我已經變了,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現在的我雖依然年輕,但我的心已經暮氣沉沉,剛出道時的意氣風發現在想來恍若隔世。
既然我已經是個廢人,我已無法再照顧、保護雪柔了,那麼,我憑什麼還讓雪柔陪我吃苦?我為什麼不放手呢?
在這個遊戲裏,除了雪柔,我已了無生趣。我決定去找飛龍王,我想用我的命換取雪柔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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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雪柔站在原地等我,我離開一會。雪柔沒有說話,隻是順從地點點頭,靜靜站著目送我離開。我走開幾步,回過頭,發現雪柔正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她的衣服破破爛爛,秀發零亂,腳上的鞋子已經露出了腳趾頭。我心裏一陣疼,我緊趕幾步跑回去,伸手幫雪柔理一理臉頰邊的頭發,雪柔眼睛亮了一亮,就把臉往我手上貼,她的臉冰冰的。我又蹲下去給她脫掉鞋幫她把兩隻腳揉了一揉,雪柔兩隻小手扶在我脖子上,她的手也是冷的。我低著頭,隻覺得臉上的淚水嘩嘩地流。當時街上人來人往,而這個害羞的姑娘臉上看不出一絲羞澀,眼中滿是柔情,雪柔還不知道我將要永遠離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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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徑直去了城裏鐵血盟的產業,“不吃虧當鋪”,很沒有營養的名字,人常說“品位決定地位”,我無法想象以飛龍王的品位是如何混到如今這個地位的。可見有些流傳很廣的話實在是非常的沒有道理。想想飛龍王門神一樣的身材和一張黑黑的沒有表情的臉,我忍不住地笑了,你能指望一個大猩猩有多高的品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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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們掌櫃的出來見我!”
精瘦的朝奉吃驚地看著我淩厲的眼神,雖不屑於我的穿著,但還是乖乖地跑到後屋去請掌櫃。
不一會兒,腳步聲起。
朝奉殷勤地為掌櫃掀起門簾,掌櫃邁著方步,從後屋踱了出來,他下盤虛浮,腳步聲輕而無力。八字鼠須,眼圈浮腫,一幅酒色過度的樣子。我再次對飛龍王的品位表示懷疑:這種委瑣的人物也能當掌櫃?
我告訴掌櫃我就是沐,風流大少就是我殺的,我要見飛龍王。掌櫃的表現和我心中對他的評價毫無二致,他撇了撇嘴,罵了聲神經病,當即招呼夥記將我轟出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