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皮囊你玩不起 二(1 / 3)

忽然就被丟到台上來麵對幾十雙期盼的眼睛,馮牧早雙腿開始發麻發軟,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最後用求救地眼神看著不遠處的“自己”。

那個“自己”跟她對視了足足十秒,眼神中充滿探究和不解,最後,輕輕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讓他來答題。

馮牧早像是快要溺水之人抱到一棵浮木,伸出食指奮力一比,好似抗日時期刺向敵軍的一把刺刀,“那!位!同!學!你……你來問答一下這個問題!”

唉,這個聲音……再好聽也不是自己的,用起來還真是不習慣啊。

大家也很不習慣向來穩重疏離的單鷹忽然動作跳脫得好像下一刻就要跳起廣場舞來。

台下的“馮牧早”黑著臉站了起來,畢竟用了那個身體二十幾年,台上的馮牧早還是能聽見“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的。

也就在此時,馮牧早又感覺自己被人一扯,眼前白光一閃,然後視角一下子又變了回去——她還是聽課的馮牧早,而台上那位,是真正的單鷹,就是……臉色比剛才還臭。

她舒了一口氣,但猛然發現自己還是處在風口浪尖上。

梁晶晶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示意她不要發傻,趕緊回答問題。

“他們仨……該不會被集體分屍了吧?”她按照恐怖片的思路,隨性地回答。

受老爸影響,馮牧早說話平翹舌不分,加上剛回過神,不像平時那樣注意發音,“分屍”這麼恐怖的詞彙硬是被她說成“分絲”。

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憋笑憋得很難受的表情。

單鷹盯了她好一會兒,最後似乎放棄了思考和探究,他看上去也不想相信剛才的一切。

“坐下。”

馮牧早如獲大赦。

“好不容易一次表現的機會,你好歹認真一點啊……”春沁無奈地吐槽她,看上去巴不得剛才被點名的是自己。

她扶額,無言以對。

講演繼續,鑰匙事件的結果其實是,單鷹隻身去了小男孩與狗玩耍的地方,發現那兒有一處廢棄廠房,廠房裏堆積了一些生活垃圾,還有五六個明顯被人為損壞的手機。通過數據恢複,手機裏的照片和偷拍視頻被還原了,原來這裏是一個傳銷機構關押下線的地方,可能是聽到什麼風聲,傳銷頭目帶著下線們集體逃跑了,三個因想找工作而深陷傳銷窩點的大學生在通訊工具被沒收的情況下,丟出自家鑰匙求救。

這就是單鷹以前報道過的某保健品傳銷門事件。

單鷹看上去並未受剛才事件的影響,總結道:“記者,不需要標題黨,也無需嘩眾取寵——還原事實真相,無論事實本身是醜是美,才能保障群眾的知情權。輿論監督是一名記者的權力,也是使命。它是可以是凶器,也可以是武器,可以是矛,也可以是盾。”

“精彩啊……”馮牧早暗暗讚歎,又不太敢正眼看他,明明自己對剛才的一切也是雲裏霧裏,可不知怎麼的總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一小時的培訓結束,可以看出大家都挺意猶未盡。馮牧早低頭收拾東西,不小心一抬眼,發現單大神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一緊張,扯出個很難看的微笑,然後低著頭匆匆離開會議室。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馮牧早百思不得其解,在格子間裏想得抓耳撓腮,如果是夢,那感覺也太真實了,如果不是夢,那就太可怕。

盡管單大神的講座十分精彩,可社會新聞部每天拿到的線索範圍十分有限,最值得深究的比如車禍、火災啥的,一來不是每天都有,二來還有□□的控製數,不是每個都能寫,寫了也不一定能上。再說,馮牧早還沒考記者證,壓根兒沒有獨立采寫的資格,隻能寫個初稿當練筆,帶她實習的老師汪姐再做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