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堅持還是放棄的考驗(2 / 3)

聽到我說出的堅定的話語,拓野的眼裏湧出濃濃的悲傷。他舉起手,摸著我的頭發,揉著那細碎的短發,冷笑道:“這是希彥幫你設計的發型,對嗎?他對你真用心!我一直以為希彥是那種不會用心去愛一個女孩的男生,因為他本身就給人一種比女生還要漂亮的感覺,讓人覺得必須用心嗬護他。希彥對你的用心讓我吃驚,同時也讓我認識到他是一個十分強勁的對手!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就這樣認輸的。”

拓野說得很固執,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希彥的媽媽怒吼道,“千石淺美,想不到你的私生活這麼混亂,你永遠都別想我答應你和希彥交往!”

“媽媽……你好像說得有點兒過分了!淺美並不是那樣的人,她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拆完線的希彥出來了,為我解釋道,“媽媽,你聽我說。淺美是我見過的最純潔最真摯的女孩,所以才能打動我的心,讓我愛上她。淺美能夠得到像拓野這麼優秀的男生的愛,是淺美魅力過人,並不是她私生活混亂!媽媽,希望你分清楚這點,答應淺美和我交往!”

希彥走過來,站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懇求地看著他的媽媽。

“希彥……”希彥的媽媽擔心地看了一眼希彥拆線的傷口。走上前,掂起腳尖,用手指輕輕繚開那些黑色的發絲,“給媽媽看看,嚴不嚴重……”

“媽媽,不要緊!”希彥一把抓著佐媽媽的手,“我是男生,本來就不太愛漂亮,一直因為這張臉而苦惱!大家都覺得我漂亮得沒有男子漢氣概,正好這道細疤可以為我增添幾分男性本色,我很喜歡!”

“哪有人會喜歡傷口的?”希彥的媽媽心痛地撫著希彥額角上那道粉紅色的細疤。

雖然早有準備,知道縫線的傷口不會完全不留疤痕,但當我看到這道細疤長在他的臉上時,我心痛得如同它長在我的心上一樣。

“都是你,千石淺美!是你讓希彥變成這樣的!”希彥的媽媽滿臉怒氣地轉向我,朝我發泄著她心中的怒火,“我絕不答應你和希彥交往!”

“媽媽,希望你體諒我喜歡淺美的心!”希彥走過來護在我麵前,“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她是我的初戀,媽媽你知道初戀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嗎?你一定知道,因為媽媽你也經曆過初戀!”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佐希彥的手,無意間觸及拓野的眼光。他濃黑的眉毛緊緊地皺起,黑色的眸子裏透出寒冷的光。他強忍著內心即將爆發的憤怒,渾身顫抖地盯著我和佐希彥握緊的手,然後他在我臉上巡視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隨後,他悲傷地搖搖頭,一步步地退後,然後跑出了醫院。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我的心如針紮般痛了一下。

我知道天性倔強的拓野是不會就這樣放棄心中所愛的,他隻是傷心。我和希彥把他傷得太深了,他也許會找一個角落舔舐傷口。

“希彥,你跟我回家,馬上!”希彥的媽媽拒絕希彥的請求,走過來拖著希彥的手,要把他帶回家。

可是希彥躲過了他媽媽伸來的手,很冷靜地說:“媽媽,我還要上學呢!”

“希彥,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給你辦出國手續!既然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離開櫻美高中,那我送你走……”

“媽媽!”希彥傷心地喊,“你和春風家一起,想利用資助學校的股東身份迫走淺美,我已經沒說什麼了,但是我絕不接受出國!”

“我為什麼會和春風家一起想逼走她?”希彥的媽媽很生氣地說,“那是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你這個兒子,關心我們佐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知道你喜歡上了她,才和小瑾聯合起來。希彥,你要體諒媽媽的心!”

希彥的媽媽說完,又轉向我:“千石淺美,想不到你像牛皮糖似的怎麼扒也扒不開!好,你堅強,有意誌!我隻好送希彥走!”

“媽媽,請你不要再試圖掌控我的生活,我已經長大了!”甩開他媽媽的手,希彥這次真的發怒了,眼睛裏噴出憤怒的火光。

“希彥……”我試圖安慰他,但佐夫人一句話又把希彥迫向選擇的絕境。

“希彥,你告訴媽媽!你是要這個千石淺美,還是媽媽?”希彥的媽媽固執而緊張地看著希彥,手不自覺地握緊。

我抬頭看著佐希彥,他好看的側臉露出為難的表情,他看著他的媽媽悲傷地後退了一步,內心好像正在矛盾地掙紮。

佐夫人看到佐希彥抗拒地後退,眼睛裏閃過一絲哀傷。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母子倆無言的戰爭,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罪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的指甲緊緊地掐進肉裏,想讓疼痛來緩解我此刻的緊張和自責。

時間仿佛像凝結了一般,我們三個人就這樣站著。不知過了多久,佐希彥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他深吸一口氣,回頭深情地看著我,我回應他深情的目光,他微笑了一下,轉而正視強勢的佐夫人:“對不起,媽媽!我和淺美對不起你了,我們要在一起!本來我是要等到成年的時候再獨立的,不過,媽媽,其實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就算沒有家族的資助,我也可以養活自己,並且和我喜歡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說完,佐希彥看了他的媽媽一眼,然後就拉著我離開了。我感到佐希彥拉著我的手堅定而執著,我用力回握著他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希彥,希彥……”希彥的媽媽在我們身後氣得跺著腳大喊,氣急敗壞的樣子全無女強人的冷靜。

我們走到醫院外麵,上了希彥的車子。

“回櫻美高中。”希彥對司機說。

車上,我能感覺到希彥的心情一直都是不平靜的,做出這個相當於背叛自己媽媽的決定,他一定很不舒服。這個時候,我很感動,感動於他拋開一切守護我們愛情的勇氣。

我能回報他的,就是跟他一樣堅強,甚至比他還要執著地堅守這份愛情。

我輕輕地伏在他的懷裏,什麼話也沒有說……時間靜靜地從身邊流淌。

慢慢地,希彥的氣息平靜下來了,他將手放在我的腦袋上,輕撫著。

“淺美,我們再也不要分開,絕不要分開,無論阻隔我們的是什麼,我們都要牽手一起去克服,好嗎?”此刻的希彥需要我的承諾,這樣他才會更有勇氣。

“好。”我想對這份愛情承諾,這樣我才會更確定,確定自己是被他愛著的,幸福感漫延進我的心靈深處。

“淺美,現在我要問你一句話。”希彥將我輕輕推離他的懷抱,讓我麵對著他的臉,麵對他的傷口。他繚起發絲,讓我看清楚他淡紅色疤痕的傷口,“醫生雖然說以後隨著皮膚組織慢慢恢複,傷痕可能會變淡,但是……”

“不要說了。”我馬上掩著他的嘴,像要證明什麼一樣親吻著他的傷痕,“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就算是毀容了,我也同樣愛你,甚至更愛你!因為每當看到這個傷口,就能想起你愛我的證明,沒有什麼比它更能見證我們的愛情了!”

“淺美,謝謝你,讓我有自信……”他將我用力抱在懷裏,用下巴摩挲著我的短發。

我們之間不再需要任何言語,用真誠的毫不遮掩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對方,愛意充滿心懷。

Part.3

相愛的日子很快樂,轉眼間三個月已經過去了。這三個月以來,我和希彥的關係更穩定了,成為學校裏公認的第一對情侶。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學校裏的所有人都難以接受,景澤純雪更是處處為難我、排擠我,但是久而久之,大家居然也開始同情我,慢慢接受了我和希彥相愛的事實。

今天是我和希彥正式交往的第一百天。轉眼間已經是一個紀念日了,我和希彥高興地討論如何慶祝,就在校園的樓道上,我們居然遇到了希彥的媽媽。

希彥媽媽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幾乎把她的整張臉都擋住了。

“希彥,我能不能和你的女朋友談談?”希彥媽媽的語氣比之前平和了很多。雖然她仍不同意我和希彥交往,但很奇怪這段時間她並沒有出來阻止我和希彥。

在第一百天的紀念日裏,她才出現,比我預想的要晚多了。

“媽媽……”希彥有點兒擔心,緊張地握著我的手。

“千石淺美小姐,我們談談吧?”希彥的媽媽避開希彥,直接看向我。

“希彥,不如你先到餐廳去,我一會兒再來找你?”我給他一個安心的目光,示意他不用擔心,

“那……好吧。”希彥依依不舍,終於鬆開了我的手,又祈求地看了一眼他媽媽,才慢慢走開。

“我們上車說吧。”希彥媽媽指了一下停在校道上的黑色加長轎車,然後走過去。

坐在黑色加長轎車裏,希彥媽媽開門見山地說:“千石小姐,這次我來是拜托你離開希彥的。你先不要拒絕我,聽我把話說完。”摘下黑色眼鏡,她漂亮的眼睛依舊目光淩厲,“景澤家已經開始對付我們佐家了!我想景澤家的公子景澤拓野似乎真的很喜歡你,很希望得到你的愛!他爺爺已經退休了,所以景澤家現在由他接管。真沒想到,一個剛滿18歲的孩子會這麼厲害,沒有依靠春風家的資助,就完全擺脫了家族危機。而現在他也公然開始對付我們佐家了,我們的股票在一天之內下跌了三個百分點,照這麼下去,佐家的情況很危險,你也不想看到希彥的爺爺和父親一手打拚的佐家破產吧?我與景澤拓野交涉過,他說隻要我答應一個條件,就會改變態度,與我們佐家成為最好的合作夥伴!”

“什麼條件?”我心裏隱隱不安,雖然上車之前我就不斷對自己說,一定要堅持我和希彥不變的愛……但現在聽到這些,我真的有辦法堅持下去嗎?為了愛,來抵抗景澤式的打擊?而景澤拓野居然對付佐家,這也讓我震憾,難怪他會暫時休學,原來他繼承了家族大業,而他一直不屑繼承的家業竟然成為他奪取愛情的強力武器。景澤拓野,你真傻,當初春風瑾那麼對付你,都沒有得到你的愛,反而引來你的報複,而現在,你做的這些又算什麼呢?

“答應他妹妹與希彥的婚事!”佐夫人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轟——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果然……景澤拓野,你也太狠了吧!你這樣做既成全了景澤純雪單方麵的愛,又拆散了我和希彥!就算我最後沒有選擇你,但是我也不能和希彥相守,你讓我痛苦又報複了希彥,原來你景澤拓野比春風瑾高明多了!

“你考慮一下吧,對希彥放手,我不需要你馬上做出決定!因為我清楚希彥的個性,除非你放棄,否則他不會離開你,不會首先背叛愛情!我希望你能完美轉身,給你和希彥留下美好的回憶!”

“如果我不呢?”我含著笑,心裏卻開始滴出酸酸的淚。

終於還是來了,我和希彥……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相愛有錯嗎?

可是,我能為了我們兩個人的愛情,看著整個佐家被毀嗎?

“如果你不,那麼後果很可能是我們佐家宣布破產。以後你和希彥就算結婚了,也會被債務壓跨。我相信你不是貪慕虛榮,不肯跟希彥一起受苦的女孩,但你忍心希彥這麼辛苦嗎?為了還債,也許他會放棄他設計師的夢想,不得不走上充斥陰謀和陷阱的商界……”

擊跨了……希彥媽媽這些話,真的把我擊跨了,她真的很清楚人的弱點呀!

“好,我答應你考慮一下!”眼淚爬滿了我的臉,我逃也似的走下加長轎車……

我沒有去餐廳,直接坐車回家了。無處可去的我,想要待在那個溫暖的叫做家的軀殼裏。

剛踏入門口,我就看到老爸在收拾東西,而我們糖水屋的招牌早已經摘了下來。

“老爸,你這是幹什麼,要搬家嗎?”我吃驚地問,老爸從來沒有提過搬家的事呀,但如果不是搬家,他幹嗎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裝進行李袋?

“哦,淺美啊,我正要打電話給你!”老爸停止了收拾東西,直起腰來,對我說,“老爸打算帶你回老家住,老爸覺得呀,這裏的……生活成本太高了!”

“不對。”我狐疑地說,“老爸你說過自從和媽媽戀愛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裏,就算老媽去世了,你也舍不得離開回老家去,因為這裏,有媽媽的味道!而且我們住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聽你抱怨過什麼生活成本高……何況你不是還希望我在櫻美高中讀書,將來考大學嗎?”

我看著爸爸,說出心中的疑慮,而老爸的臉色也越來越奇怪。

“唉!”老爸歎了一口氣說,“我的女兒這麼聰明,真的騙不到你!”

“那是什麼原因,老爸?”我走到他身邊,望著他的眼晴,手開始抖起來,拜托,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其實,不久前……佐夫人來拜訪過我們家!”老爸終於說出了實話,“佐夫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帶你離開這裏,但我並沒有接受她的錢!”

佐夫人?就是希彥的媽媽,她竟然找上我老爸了!真是一個為了拆散我和希彥不顧一切的母親。

“既然如此,老爸為什麼還要搬家?”我問道。

“唉!”老爸又歎了一口氣,說,“還不都是為了我的女兒能夠幸福嗎!自從在報紙上看到你和景澤拓野的新聞,知道你惹上富家公子開始,我就隱約覺得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靜。果然,淺美,如今你又惹上佐家的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佐家的繼承人佐希彥,但是他的媽媽激烈反對你們在一起。不被父母認可的愛情,是永遠不會得到幸福的!”

我情緒激動地說:“我愛他!老爸!也許我這個年紀說愛,會使你感到吃驚!但是,我是真的很愛他。”說著,一種失落感侵襲著我的心。

“不會!”老爸溫柔一笑,“其實我和你媽媽是青梅竹馬,我15歲的時候,就愛上你媽媽了,並且這一愛就是一生一世!”

“那老爸支持我的愛情嗎?”我期待地望著老爸。

可是,老爸歎了一口氣說:“如果對方是個普通男生,有上進心,對我的女兒好,我一定會支持!可對方家底豐厚,是我們普通人家高攀不起的!”

“愛情還說什麼門戶之見?”其實我自己也很可笑,幹嗎在決定放棄佐希彥的時候還跟老爸說這些呢?

我淒然一笑,說:“其實我已經放棄他了,不過隻是讓老爸知道我對他的愛!我不是因為不愛他才放棄他的,相反,我是因為太愛他了,怕我們這段愛情會讓他付出重大的代價,才決定放棄他的。這次我回家沒有告訴希彥,希彥找不到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著急……”

“淺美,老爸帶你離開這裏!”老爸拍拍我的肩說,“我們回老家!你以後肯定會碰到一個很好的男生的!”

我說要考慮一下,然後便一個人躲在房間裏,打開剛剛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

手機剛打開,就收到了兩條短信和無數條來電提醒信息。

“淺美,你在哪裏呢?”

“不管你在哪裏,馬上回到我身邊來!我們私奔吧!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真的!”

私奔……希彥說要和我私奔,我可以想象到他說這句話時認真的眼神,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悲傷像決堤的河水一般,蔓延到我的心底。

突然,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把我迷蒙的心魂拉了回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京司玄打來的,我要不要接惡魔少爺的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