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出發了!”難以分辨晝夜的山堡內,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繞梁而上,如同對一支巨大部隊發號施令。
“我的仆人梅琳,啊~我沉睡在這無邊黑暗的地方,而天際星爍閃耀,這是有多久了啊。”
“嗬嗬,主人,您再等等,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馬上就會開始我們的複國計劃了。”一個女人站在鐫刻滿波拉西斯文字的台階上,對著剛剛發出聲響的地方說道。妖嬈低頻的聲音,嫵媚婀娜的身影,染著黑指甲油、如若無骨的纖手一擺,蠟燭火舞。
“我已經快沒有耐性了!我將對他們發出最後的通牒!”隻覺在蠟燭的照亮下,女人麵前一團黑霧四起,時而飛嘯直上,時而回旋打轉,聲音隨著黑霧的穿梭愈發震撼。
“嗬嗬,是的,主人。實在是一群不識大體的家夥,他們最終隻能作困獸鬥。”女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異象,仍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發出聲音根本不需要耗費氣息,“這真是一個極妙的夜晚,卡鍥星都連成了一排。”
“是時候了,該喚醒天命指派者了!哈哈哈!”黑霧揚起塵土和石塊,似乎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
“該出發了!”教授雙手拄著拐杖,“我們都希望斯沃德沒事,但時間可不等人,在僅有的一點時間內,你得抓緊。”
“就我一個嗎?”艾倫想得到教授的幫助。
“是的,就你一個。”教授麵不改色,似乎被無情寫滿。
“那斯沃德他……”艾倫想說要是,如果最終沒能完成任務,那豈不是自己親手葬送了他。他無法去想象最可怕的事情發生,然後現實就擺在在眼前。他想讓教授和他一起去,或者派幾個學員和他一起也好。
“艾倫,做好自己的事情,你已經辦糟過一回,這是救贖你自己的一次機會。斯沃德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全權負責照看,確保他在你回來之前能夠穩定住傷勢。”教授或許曲解了艾倫的意思。
艾倫沒有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成人的對話方式來迎接自己內心最恐懼的時刻。
“教授……可不可以……”艾倫再一次試圖祈求教授和他一起或是有幾個人一起陪伴他。
“如果你合理使用訓幻儀和路線標記符,我想這點事難不倒你。”教授明白了艾倫想說什麼,提早一步占據先機,“我相信你,孩子!”這是教授第一次不直呼艾倫的名字,而是以“孩子”來代替。
所有學員都呆滯的看著艾倫,似乎平日裏的嘲笑和譏諷在此時都變得無力。雖然沒有人想陪艾倫再去一次那鬼地方,但大家內心還是在為艾倫鳴不平。
黃昏暮下,依稀的陽光緩緩落入水平線。
“我明白了,教授。”艾倫知道再多的訴求都是無用,失去的僅是自己的自尊和生命希望的流逝。但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公,也沒有對讓一個還不滿16歲的男孩去承擔如此巨大壓力而感到怨恨。
“瑪麗那邊我會和她說明情況,我想她會理解這一切。”教授說道
【在旁人聽來,這更像是強權主義下的命令,這徹底掃清了障礙,讓你義無反顧的去完成使命。】
“好的,那我去了。”艾倫故意把最後幾個字拉長半截,然而並沒有博得同情。就在今天早上還是一大群人一起進洞探秘,現在形單影隻就剩艾倫一個人,沒人會認為他還懷揣好奇和激動,僅剩的隻有恐懼。此時天色漸暗。
………………
“該出發了!”艾倫給自己打氣,“我會沒事的,斯沃德也會沒事的。”
“我手上有路線標記符,還有訓幻儀。教授剛才都和我說過一遍。”艾倫非常害怕,自言自語給自己提振士氣,並且努力記著教授跟他講的事情。
“進去後我得先標記好路線。是的!每走一段都要標記,我會碰到岔口!進中間那個拱門!是的!我早上就是在那裏……”艾倫不願想起這一段,但又逃避不了。
“不……不……不……沒事了,艾倫,你快成年了!繼續……是的!進去後我需要打足精神,用探照燈看清情況,礦牙蟲或許會成群結隊向我撲來,也或許它們都去睡覺了,是的!夠晚了,它們去睡覺了!”艾倫覺得腦子發脹。
“如果它們沒有睡,是的!它們不會睡覺!我必須用準備好的訓幻儀,打開它,我會沒事的!”艾倫試著穩定情緒,理清思路,“教授說過,毒性如此之強,邊上應該能找到尼羅根草,有時相克的東西總是不期而遇的會出現在一起!是的!這是教授原話!”
艾倫覺得和自己獨白和對話真是傷透精力,在不知不覺中,他又來到了命運的門口,這次隻有他能夠帶給斯沃德希望。踏入一步就是礦洞,而此時已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