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法寶淩空飛舞,長劍、短刀、滾珠、棱梭、刺棒、瓜錘、盾牌、軟氈……奔來射去,令人目不暇接。一旦彼此碰撞,膨脹的波紋瞬間呈現,幻光和氣體鼓動著擴張開來,隨法寶差異,形態大小不一,迅速消散前,刺耳的交擊聲抵達洞窟。
那群人加起來不下五十人,其中一些服飾相同,約莫三十來個,另外那些衣著混亂,俱戴著獸臉猙獰的麵具,也十分好認,共二十來個。
方子鹿悄聲道:“穿同一式樣者,乃靈寶閣的獵寶隊。”
朱凡道:“你怎麼知道?”
方子鹿輕蔑地報以白眼,“就你不知道。”
他解釋道:“靈寶閣生意遍布瀚洲,不僅買賣製售法寶、丹藥,還設立獵寶隊,於各地捕獵妖獸,探尋珍異物品。”
朱凡問道:“戴麵具那些呢?”
方子鹿遲疑道:“那麵具式樣,頗像傳聞中專事劫掠、凶殘嗜殺的幽螟會所戴。”
朱凡道:“幽螟會?”
方子鹿白眼大贈送,“反正是些不幹好事,專愛鬼鬼祟祟搶別人東西的家夥。”
空中戰況激烈,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具具被斬殺的屍身相繼墜落,血花噴濺如紛紛血雨。
“靈寶閣”的獵寶隊,大部分人是煉氣七階至九階的修士,築基期修士有七人,修為最高者是位金丹期的大修士。
“幽螟會”那邊人數少一些,但築基期修士占了二十人,金丹期大修士足足有三人。
戰鬥開始沒多久,就呈一邊倒的態勢。
“靈寶閣”的獵寶隊且戰且退,以防守為主,在“幽螟會”的強攻下仍傷亡慘重。七名築基期修士被對方一到兩名同境界修士纏住,剩下的煉氣期修士人數雖多,哪裏是“幽螟會”築基期修士對手?
“幽螟會”築基期修士使用的法寶,看光華、氣息皆是寶器一類,“靈寶閣”煉氣期修士以法器為主,偶有一兩個在使用低級寶器。
功力相差懸殊,法寶不在一個層級,命蹙者一照麵便命喪黃泉,運道好些的,身上多個窟窿,算保住全屍,運道差些的,臨死前或許有機會見識見識自己另一半身體。
能抵擋住攻勢那些人,有的同樣撐不了多久,不是被抓住破綻無情滅殺,就是法器在高強度撞擊下突然化為碎片,眼睜睜瞧著敵方法寶收割自己小命。
隕落的人裏大部分是獵寶隊煉氣期修士,但也有兩名築基期修士不慎步了後塵。這兩名獵寶隊的築基期修士比起對手毫不遜色,無奈這並非比武單打獨鬥較量,在受到至少兩名同境界修士的夾擊下,倒是暫時支撐得住,可對手太卑鄙了,亂戰當中一旁總殺出些猶有餘力的人,瞅冷子橫下黑手。那兩名築基期修士便這般含冤見了閻王,瞧得不遠處的朱凡背脊一股冷氣鑽來鑽去。
鬥得最驚心魂魄的,莫過於四名金丹期修士之間的較量。
獵寶隊的金丹期修士一人力敵三人,被三人走馬燈般圍在中間,施展出渾身解數,始終無法擺脫。
那金丹期修士的修為顯然高於“幽螟會”那三人,操控兩張軟綿綿的玄褐色軟氈護住前後,襲來的法寶打在上麵,往往卸走滑開無處著力。一根鏤花抱紋的金色短杖繞著他飛騰不息,時而向那三人打去,即便無法擊中,杖內鏤空處乍然迸射出一蓬金白光芒,刺得人眼睛發盲,那三人受照射的部位膚色明顯僵木發硬。
他手中還持著一把墨綠色的寶刀,刀不離手,不時打入一滴精血,一團墨綠色的煙霧自刀身滾湧而出,凝結成似人似獸的奇怪形狀,撲向欺近身前的對手,逼得對方倉皇走避。
“幽螟會”那三位金丹期修士仗著人多,身前隻豎起一麵護盾,祭起兩三件攻擊法寶輪番進攻。
望上去威力最大的,是一件由赤色細砂組成的長蛇形法寶,靈動無比地盤舞周遊,每每挾著殘影襲至獵寶隊金丹期修士近身處,一刹那爆散成洶湧澎湃的沙流,包頭裹腦卷去。這種時候獵寶隊金丹期修士被迫催動法力,使兩張玄褐色飛氈擴張到最大。沙流過處,飛氈表麵留下星星點點的小坑。而那沙流重新聚合成長蛇形態,盤旋舞動繼續尋找戰機。
四個人一會兒騰挪上升,一會兒急速下降,飛掠的身影幾乎難以辨認清楚,隻能見到各自的法寶一下子拉開,一下子交擊,軌跡或快或慢,變幻不定,碰撞產生的能量及響聲,震得樹木簌簌直抖。
劇戰持續進行,獵寶隊煉氣期的修士相繼喋血蒼穹,人數銳減。築基期修士又跌落三人,不知死活。
獵寶隊金丹修士似乎見狀情急,防守上稍為露出漏洞,給一個“幽螟會”金丹修士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