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一片寂靜。
岔道入口,朱凡站在內側,那三名修士立於外側,一時間都不說話。
朱凡手持熒石法杖,五根手指不覺握得緊緊。
他忽然發現原來外麵十分空曠,四通八達的礦道如群龍聚首,彙集到形似中樞的大洞處。熒石法杖散發出的光芒無法照徹每一個角落。
在井下那麼久,平日還沒碰見過一名挖礦修士,這裏岔道口如此密集,他早走一步,或那三名修士晚來一步,恐怕永遠不會知道彼此的存在。偏有這麼巧,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情況下,遇上了別的修士。
彎刀眉手裏也拿著一支熒石法杖。雙方碰麵前,可能因為行得太快,光線恰好於交叉的路口形成重疊,故此皆不知另一邊有人。
朱凡麵上擠出微笑,努力保持鎮定,盡管從那三名修士眼中已瞧出一絲不善。
鷹鉤鼻嘿嘿發笑,道:“小子,那麼說就你一個了?”
朱凡心往下沉,臉上笑得更歡快了,點頭道:“不錯,三位道兄,要是不嫌棄,小弟情願追隨三位左右,別無他求,能夠平安無事就好。”
鷹鉤鼻道:“好說,好說。”
他上下審視,視線落在朱凡腰間的儲物袋上,慢條斯理地道:“要跟隨我們倒不難,但你修為低了些,得我們分心照應。也罷,身上若有何寶物,不妨獻出,入得了我們的眼,一切好說。”
朱凡為難地道:“我剛來曠上,能有什麼寶物?不是在坊市混不下去,哪裏會來挖礦?三位道兄,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暫且寄下怎樣?日後手頭鬆動了,小弟一定重重酬謝。”
獅子嘴惡聲惡氣道:“廢話少說,交出你的儲物袋,大爺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饒你一命。”
朱凡變色道:“你……你……道兄,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跟楊白那家夥一路貨色?”
彎刀眉陰聲笑道:“楊白算什麼東西?盡放冷箭陰人的小癟三。沒看出來麼?我們這是在明搶。像你這種角色,困在此地遲早是個死。身上之物與其留給別人,不如便宜我們。”
朱凡急道:“小弟修為是不及三位道兄,但好歹煉氣期五層,帶上我就算不能成為三位的臂助,也決不至於拖累三位。大家同是礦上的苦哈哈,何必做得太絕?今天交我這個朋友,日後必當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那三名修士顯然被朱凡的話打動,露出幾分猶豫。
朱凡看了暗喜,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並非人人都像楊白那般心狠手辣。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鷹鉤鼻搖了搖頭,一臉冰冷無情,“小子,你運氣不好。最近祟妖異常狂暴,此地極不安寧。多你一個幫不了什麼,少你一個無甚損失。乖乖交出儲物袋,我們要財不要命,由你自生自滅。”
朱凡苦笑道:“那可不可以當大家從來沒見過?小弟繼續尋找出去的路,三位道兄忙自己的好了。”
獅子嘴大怒,“一點規矩都不懂,敢來礦上混?能放你一馬就不錯了!”
他伸出蒲團大的手掌直接開搶,衝朱凡腰間的儲物袋一把抓來。
朱凡早防著他們出手,顧不了選的這條礦道通往何方,腳底一蹬向後倒退飛出。
彎刀眉亮出把爪形法寶,一揮手打來,轉眼追上朱凡。
朱凡祭出青鋒劍,鐺一聲將色澤黝黑的爪形法寶擋在麵門,順勢轉身掠去。
那三名修士在後緊追不舍。獅子嘴狠狠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嫌命長,大爺送你一程。納命來吧!”
一道光華呈品字形破空射出,速度比那彎刀眉的黑爪快多了,這一邊方離開獅子嘴的手,那一邊襲至朱凡腦後。
朱凡沒回頭,青鋒劍急速飛繞,截了個正著,然而金屬碰擊聲響過,破風聲並沒停止,他察覺不妥,就地撲倒打了個滾。有兩枚硬器射穿了他的發髻,差些沒入腦殼。束起頭發的簪子脫落,披散的長發和衣服滾動當中沾滿塵土,顯得狼狽不堪,
等到他跳起身,那三名修士分別趕上,兩人在前,一人在後,堵了個嚴實。
獅子嘴的品字形法寶散開變成了三件,在空中聚到一起,對準朱凡作勢打下。
朱凡驚愕無比,煉氣期修士功力不足,即便達到煉氣九層,操縱一件法寶已是極限。獅子嘴不過煉氣七層,竟然能夠馭使三件法寶?
他慌忙道:“慢著,有話好說,小弟一時糊塗,萬事好商量。”
獅子嘴大笑道:“遲了,你這種修為低微、不識時務的家夥,死是早晚的事,大爺讓你死得痛快點,算是做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