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五十七分,班利很早就到了車站。利朋也到了,他說:“我牽來了警用馬車。我們趕緊拿著資料去取桶子吧。”
把資料交給利朋後,班利就跟著他奔向了行李處。利朋的名片幫了很大的忙,沒費多少時間,工作人員就找出了裝著桶子的袋子,兩人把它放到了馬車上。
利朋對車夫說:“桶子要運送的地址是庫若內康坦森大街的盡頭。你能不能馬上出發,馬車要停在密拉本橋一側,在那兒等我過去。差不多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吧?”
馬車夫說:“路程那麼遠,桶子又重,至少要走上一個半小時。”
“也行,盡量往前趕吧!”送走了馬車,班利和利朋去乘輪渡了。
“昨晚我們分開後,我又回警察廳去了。把馬車的事安排好後,對雕刻品公司的相關記錄我也查了查。這是一家不大的老店,現在的經營者好像是董事波爾。他沒有不良記錄,信譽很好。”
“真是這樣,我們能省下不少工夫。”
在約定的橋邊,他們下了船,馬車到了之後,就趕往目的地了。很快他們就趕到了波爾·第尼的辦公室門前。又很快的,有人領著他們進了董事辦公室。
常務董事是個身材不高的人,他留著白色胡須,有些幹瘦。他雖然並不熱情,但還是蠻客氣的。見來的是偵探,馬上就起身打招呼。
利朋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說:“這位先生是我的同事,來自倫敦的班利警官。有些問題想請你幫忙,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
“有問題就盡管問吧,我知道的,都會盡量回答。如果班利先生有需要,也可以說英語。”
班利說:“謝謝。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先把情況簡單地介紹一下。四天以前,也就是上周一,有一隻巴黎的桶子運到了倫敦。警方覺得它很可疑,就給扣了下來。一打開,看到裏麵裝的除了木屑還有其他兩樣東西。一樣是五十二鎊十先令的英國金幣,還有一樣是一具貴婦人的屍體。從屍體的傷痕可以判斷,有人用雙手非常用力地掐死了她。”
“太可怕了!”小個子驚訝地說。
“那是個很特別的桶子,比普通的桶子重一倍,外圍用的鐵箍非常結實。我們之所以會來向你請教,是因為桶上的標簽注明,如果投送失敗了,就退回貴公司,上麵還貼著貴公司的標簽。”
聽到這兒,他非常驚訝,以至於跳了起來:“桶子是我們公司的?還貼著我們公司的標簽?你是說我們公司寄出去了那隻裝著死屍的桶子?”
“你誤會了,但桶子的標簽上標注的名稱及地址確實是貴公司的。但是死屍是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裝進去的還有待進一步查證。所以我們特意前來拜訪你。”班利說。
“真是無稽之談!”第尼說著,在房間裏來回地踱步,並揮手製止班利繼續說下去,“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可是我覺得這其中必定有很大的誤會。”
緊接著,班利說:“還有一點我要說,最初發現標簽有問題的是海運公司的職員,他們產生了懷疑,所以警方才調查的,結果發現桶子裏裝的是屍體。桶子上標注的收件人是菲利克斯,可是有人撕下了標簽的一部分將收件人的地址改了。”
“菲利克斯……菲利克斯?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兒耳熟。他的地址和全名是……”
“倫敦西區,多特亞·德特路,西卡博街141號,瑞恩·菲利克斯。”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真有這麼個人!當時我也覺得有些可疑。我們曾把送貨通知單寄出去,但是後來因為‘收件人不詳’被退了回來。於是,我馬上在倫敦地區的黃頁上進行查找,但是那上麵沒有這個地址。我們公司的經營原則是,收了運費將貨送到目的地是我們的責任。”第尼說。
班利和利朋“噌”地站起來說:“抱歉打斷你,第尼先生。”班利說,“你剛才說‘當時’,那是什麼時間?”
“當然是我們將桶子寄出去的時間。”他說著,並用警覺的眼神打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