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後,顧璟還沒有還清貸款,便隔三差五地被那群人討債。
顧璟實在沒有銀錢還款,那些人就將平津侯府裏的值錢東西都給搬走了。
什麼金絲楠木椅,紫檀木八仙桌,紫檀木拔步床,黃梨木的梳妝台,名貴地毯,以及博古架上擺放的瓷器玉器……………
來了不到三次,就差不多將平津侯府搬空了。
如今侯府隻剩下郊外的兩座莊子,零星的三個鋪子以及一張侯府房契維持生活了。
這件事也令平津侯府變成了一個笑話,無論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都在背地裏譏笑。
此事甚至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裏,因為影響不好,陛下還將顧璟傳召進宮詢問,顧璟當時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與此同時他十分後悔與虞舒和離,若是虞舒在,他定然不會落到今日的局麵。
一日顧璟下朝,環顧四周,看到家徒四壁,內心又是一陣淒涼。
想他平津侯府當年是何等風光,如今卻落魄至此,除了一個空殼子就再無其他了。
顧璟深深歎了一口氣,眸光落在了蘇芷蘭凸起的腹部。
胎兒已經有五個多月了,再有三個月左右就能出世,算是他如今為數不多的慰藉了。
顧璟的母親聽聞了府裏的事情,連忙從雲浮寺回到了京城。
聽完顧璟的話,顧母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實在是拎不清。”
“蘇芷蘭一介賤婢,豈能與虞舒相提並論?”
“旭兒也是你的兒子啊!這個賤婢害死了你兒子。你不處置她也就罷了,竟然還維護她,寵著她,氣得虞舒要與你和離。”
“天底下還有像你這般寵妾滅妻,是非不分的人嗎?”
顧母的話,說得顧璟低頭不敢反駁,他確實做得太過分了。
虞舒當初那麼愛他,對他百依百順,從不會與他爭吵,更不會讓他落了麵子,如今卻恨不得殺了他。
是他傷了她的心了。
蘇芷蘭唯恐顧母將她發落,以此平息虞舒的怒火,下意識地捂住了腹部。
顧母冷冷瞥了她一眼,輕嗤了一聲:“你的肚子裏還懷著我顧家的骨肉,我還不至於害自己的親孫子。”
蘇芷蘭尷尬地淡笑著,顧璟連連點頭:“母親自然是不會害蘭兒肚子裏的孩子的,是她多慮了。”
顧母麵色凝重,沉聲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去求得虞舒的原諒,她回來了,我們平津侯府自然也會恢複以前的榮光。”
顧璟有些猶豫:“她現在恨不得掐死我,怕是不會與我複合。”
顧母加重了語氣:“虞舒愛你入骨,你跪在地上求她原諒,狠狠打自己耳光,她心一軟,自然就會原諒你的。”
“怎麼,你舍不下這個臉麵?”
“不是,兒子……兒子願意試一試。”顧璟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如今隻能求得虞舒的原諒,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才是要緊事。
夜裏顧璟握住了蘇芷蘭的手,溫聲道:“待夫人回來後,你放低一些姿態,哪怕她打你一頓出出氣,你也盡量忍著。”
“畢竟旭兒也算是你間接害死的,讓她打一頓也不算什麼,總比丟了性命強。”
蘇芷蘭聲音輕顫道:“好。”
她如今全靠顧璟才能繼續活下去,哪裏敢違背他?自然隻能聽他的吩咐。
顧璟聽到她的話,眼裏透著滿意的笑意。“我就知道蘭兒最懂事,不會讓我為難的。”
蘇芷蘭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麵上扯出一抹柔笑:“侯爺待妾一直都很好,妾心裏明白侯爺也是沒有辦法,才隻能讓妾忍耐的。”
“所以妾不怪侯爺,心裏隻有對侯爺的無限感激。”
顧璟聞言,感動地摟緊了蘇芷蘭,薄唇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枉費我這麼疼你,還是你貼心。”
蘇芷蘭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眼裏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明明是他默認她害死了虞舒的兒子,如今出事,卻要推她去送死。
她一個孕婦,被打一頓還能活嗎?連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活了。
…………
夜裏虞舒潛入進了平津侯府裏,在蘇芷蘭的臥房內點燃了一根迷香。
待她徹底陷入了沉睡之中,虞舒將一顆藥丸喂進了她的嘴裏。
此藥丸孕婦服用後,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活不過三年。
並且她生下的孩子還會智力低下,永遠形同三歲幼兒,時不時地還會發瘋,打傷身邊的人。
有一個傻兒子,對於心高氣傲的顧璟來說,恐怕會難以接受,為了防止傳出去被外人笑話,說不定他還會自己解決掉這個傻兒子。
屆時虞舒再曝光他殺子的事情,顧璟這輩子都再也爬不起來了。
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忍心殺害的人,陛下又怎會對其委以重任?
百官又豈會容他繼續在朝堂上待著?
大盛律法又豈能容他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