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孩子在河灘上玩。河裏有一個大氣球，鮮紅的顏色，在回旋的水裏打著轉轉。
孩子看見了氣球，孩子鬆開大人的手，往水邊跑去，然後，怔怔地看著氣球。
大人也跟了過去。
孩子在大人走近時看著大人說：“我要氣球。”
大人說：“水裏的東西，不要。”
孩子說：“我要。”
大人說：“氣球在水裏，你怎麼要？”
孩子說：“我下去撈。”
大人說：“水又深又急，你不能下去。”
孩子說：“我不管，我要。”
大人有些生氣了，大人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再不聽話我打人了。”孩子不管不顧，仍說：“我要，我就要紅氣球。”
大人真生氣了，伸手打了孩子一個巴掌，然後把孩子從河邊拉開了。
但孩子還想著那個紅氣球，孩子後來一個人來到了河邊。紅氣球還在，孩子伸手去撈，但一不小心，孩子掉進水裏了。
幸好有人發現了，孩子被救了起來。
孩子的大人很快趕了來，他狠狠地打了孩子。孩子挨了打，哭起來，嗚嗚地哭聲寒風一樣，在水麵上刮來刮去。
二
那個氣球還在水裏。
又一個大人，也牽著一個孩子在河堤上玩。孩子看見了那個鮮紅的氣球，孩子也鬆開大人的手，往水邊跑去，然後，怔怔地看著氣球。
大人也跟了過去。
孩子在大人走近時看著大人說：“我要氣球。”
大人說：“水裏的東西，不要。”
孩子說：“我要。”
大人說：“氣球在水裏，你怎麼要？”
孩子說：“我下去撈。”
大人說：“水又深又急，你不能下去。”
孩子說：“我不管，我要。”
大人妥協了，大人說：“這個撈不到，我給你買一個吧。”
孩子說：“買一個一樣的，也是紅顏色。”
大人說：“好，買一個一樣的。”
大人隨即牽著孩子離開了河邊。
大人真給孩子買了一個氣球，一個紅顏色的氫氣球，會飛。孩子牽著氣球滿河灘跑，咯咯地笑著，那笑聲像陽光一樣灑滿了河灘。不一會兒，孩子一不小心，氣球脫手飛走了。孩子有些失望，跟大人說：“氣球飛到哪裏去了呀？”
大人回答孩子說：“氣球飛到月球上去了。”
孩子說：“我可以到月球上去嗎？”
大人說：“等你大了就可以去。”
三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不僅目睹了全過程，還救起了那個落水的孩子。現在，我還看得見兩個孩子。我總看見一個孩子咯咯地笑著，一臉陽光燦爛。另一個孩子，我總看見他呆呆地站在門口，那次落水把他嚇怕了，他連河邊也不敢去。這時我想，如果那個紅氣球是孩子的一個理想，那麼有一個大人，他把一個理想變得十分美好。而另一個大人，卻硬生生把一個孩子的理想扼殺了。
給孩子一個美好的理想吧。
劉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