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亭恰好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慕嶼,“你怎麼樣?”
“沒事。吐出來感覺舒服多了。”慕嶼扯著蒼白的唇笑了笑。
“都怪我沒能護住你。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大夫。”陸離亭看了一眼正在亂成一團的船上,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橫抱起慕嶼,轉身幾個跳躍飛上了岸。
迎賓客棧生意極好,來往客人極多。陸離亭此時正坐在二樓雅間隨意吃些飯菜。因為擔心在客棧後院休息的慕嶼,隻吃了幾口便住了筷子。慕嶼吃了藥便沉沉睡去,不知現在怎樣了。剛剛慕嶼吐了那黑人公子一身,怕是有些故意的,這個慕嶼真是受不得一點欺負。又想起那黑衣年輕公子雖舉止輕浮,但雙目如電,武功甚高,不知是怎樣的來曆。這次下山一路還算平靜,希望不會出什麼亂子才好。
“師兄。”慕嶼一挑簾進了雅間。
“你怎麼起來了?想吃飯菜叫夥計送進房內就好,你怎能下床?”陸離亭忙站起身扶慕嶼坐下。
“隻是暈船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我還沒那麼嬌貴。等我吃完就走吧,若是誤了正事不知師父會怎樣嘮叨呢!”慕嶼笑道。
陸離亭仔細看了看慕嶼的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是比之剛才的確有精神多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那好吧,我們坐馬車去好了。你幾日沒進食,不可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先喝碗清淡些的湯吧。”
陸離亭吩咐下去,不一會夥計便端上湯來。慕嶼嚐了一口,煞是清淡鮮美。
慕嶼吃了一碗,便覺得有些飽了,正待要放下碗,卻聽見樓下一片雜亂之聲。
“哪個小賊竟敢偷本公子的錢袋?不要命了嗎?看我逮到你不扒了你的皮!站住!是不是你偷的?還有你,是不是你?”一個蠻橫的聲音自樓外街上傳來。
慕嶼側頭向窗下看去,隻見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正在街上抓住每一個路過的行人問話。有的人嚇得說不出話便招來跟隨他的那群仆人的一頓拳打腳踢,街上一片哀嚎。
突然一個瘦弱的青衫公子站出來,厲聲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隨便打人?”
“呦,還真有人不怕死啊!”那肥頭大耳的男子推開手中抓著的那人,走到青衫公子麵前,見這人生得極為清秀,便撇嘴不屑道:“哼,小白臉,你還真是狗拿耗子啊,是不是就是你偷了我的錢袋?”
這人說著便一把抓住青衫公子的手臂,青衫公子用力掙紮,怎奈這人力氣極大,怎麼也掙脫不開。
慕嶼和陸離亭在樓上看著,正巧夥計進來送茶,見慕嶼和陸離亭也在看向下邊,趕緊低聲道:“這位姑娘,快些回來,千萬不要被他看到,否則你可就要遭殃了!“
“為何?”慕嶼不解問道。
“您看著沒,樓下那惡霸可是王丞相的兒子王遠,在朝中掛了個名,他每天無所事事,在盛京橫行霸道無人敢管,而且極為好色,隻要見誰家姑娘有些姿色便要搶進府去。姑娘如此樣貌,若是讓他看見,真是要造孽了啊。”夥計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多謝提醒。”慕嶼點頭說道。陸離亭又打賞了夥計幾塊銀子,夥計歡歡喜喜的下去了。
“原來是你偷了我的錢袋!好哇!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白臉!”突然樓下又傳來那王遠的聲音。
慕嶼和陸離亭又向樓下看去,原來剛才王遠和那青衫公子糾纏時,從青衫公子的腰間掉下了一個錢袋,王遠一看,正是自己的那個錢袋,他得了理,便舉起拳頭揮向了那青衫公子。
青衫公子連忙掙紮,怎奈太過瘦弱怎能敵過那身材壯實的王遠。兩人爭鬥間,青衫公子的衣襟被王遠一把撕破,裏麵所穿的一件紅彤彤的肚兜露出來了一角。
王遠見了眼中淫光閃現,笑道:“原來是個女賊?本公子今日就帶你回府去審問吧!”說罷便拉扯著嚇得發抖的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要走。
這時人們已是將這條街位的水泄不通,但誰也不敢幫這女子說話,而且錢袋確實是從她腰間調出來的,誰也不願多管閑事惹來禍端。
慕嶼在樓上看得清楚,本不想管閑事,但是畢竟這是一個女子,若是不救怕是一生就毀了。皺了皺眉,一個甩手將桌上的一個瓷杯擲出,一下打在了王遠的腕上,王遠疼得一鬆手,那女子摔倒在地。
“誰?他娘的哪個敢打我?”王遠罵道。
隻見又一個杯子飛來,砰地一聲正砸到王遠嘴上,霎時王遠嘴中一陣劇痛,腥味彌漫,原來是慕嶼又飛來的杯子正好將王遠的門牙打掉了。
其餘打手一見少爺受傷,一陣慌亂,王遠捂住滲血的嘴,“誰?有種站出來!”
慕嶼飛身從窗子躍下,落在王遠和那女子麵前。
那王遠本來還在咒罵打自己的人,可一見到慕嶼,眼睛瞪得溜圓,上上下下直盯著慕嶼瞧。
慕嶼一皺眉,那夥計說的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