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懷疑和難以相信,自己生命裏最終重要的兩個女人,會欺騙自己,而且會不斷的欺騙自己,當然,他也認同婆婆對媳婦是有偏見的,但是血濃於水,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可是,試試比高沒有這樣終結,更大的陰謀正在蓄意待發。
婆婆改變了戰略戰術,強攻看來是不成了,兒大不由娘,她隻能從心開始,處處圍追堵截。
攻心戰術是件漫長的工程,婆婆心裏的耐性有限,然而,她的老眼昏花,卻心明眼亮的尋到了程東的要害。
婆婆對田地做到了心中有數,心裏驚訝兒子和媳婦創造了這麼大的家業,她暗暗的稱絕。然後,她開始逡巡在村莊裏去了,好像對家,對媳婦都漠不關心了。
她拄著拐棍大大的戳著地麵,在大街上遊走,見到鄉親們,就熱情的上前打招呼,一改刁蠻的潑婦形象,煞是令人費解。
“婆婆,為何出來,被媳婦攆出來了?”鄰人們取笑她,她最擅長背後數落媳婦了,她這次不開口,鄰人們故意啟迪她。
婆婆心裏罵著陳雙,嘴上卻說:“不是,不是,鄰人笑話了,現在媳婦變好了。”
“變好了,變成什麼樣子的好了?”
“家裏家外和能幹,能幫著我兒料理。”
“你家媳婦原來也是這樣,為何你非常不滿呢?”
婆婆嬉笑著:“臭東西,揭婆婆的傷疤。”說完,自我解嘲的哈哈大笑,脫落牙齒的牙床顯得十分的可愛和滑稽。
沒牙老太太咧開嘴大笑的樣子,滿臉的皺紋擠到了一堆聚會,鄰人們指著婆婆的老臉也哈哈大笑了。
“這就對了,老婆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自在快樂為好。”
“嗯,嗯。”婆婆也點頭答應,好像她早就想開了似的。
大街小巷她每天都去轉來轉去,和鄉親們慢慢的熟悉起來,話題也開始廣泛了。
一日,她遇到一位婦人,正在院子裏織花布,她探著腦袋走了進去,說要討口水喝。
那婦人看了看進來的婆婆,一眼認出來是那位受氣的婆婆,就熱情的把她請進來讓座,端出水來,還非常同情地搬個凳子來,和她說起了家常話。
“我說婆婆呀,你老還受媳婦的氣嗎?”
“嗯,啊。”婆婆打著馬虎眼,眼睛四處掃視,可能看家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婆婆莫害怕,就奴家一個人在家,官人出去征地了。”
“征地,什麼叫征地?”
“證抵就是把你手裏的地交出來,別人用,換給你銀子。”
“還有這事?”
“有,你這樣的可憐婆婆,你的兒子就該給你預備一些地,用來出租或者征用,方便你花錢,不受媳婦的氣。”
“吾兒地不少了,若要征地給你們,你們給多少銀兩?”
“那要看地的位置了,好地方就值錢,不好的地方,正來也賺不了錢,就多少錢也不要。”
“那這地給了你就不能要回來了?”
“征地要寫契約的,要把你的名字寫上去,換成別人的名字。’
“那土地還有名字?”
“有呀,是你的寫你的名字,是你兒子的寫你兒子的名字,是鄰居的就寫鄰居的名字,誰的名字誰有決定權,當家作主說了算數。”
“那怎麼樣弄上名字去?”
“這奴家啊可不曉得,婆婆可到鄉裏掌勢的一二詢問。”
“去哪裏尋掌勢的?”
“商會選舉出來的,村村都有,你可以到村上問那些官人們,定會告訴。”
婆婆的思路開始清晰起來,如此這樣,自己還要去找管事的,誰管事誰當家,還是當家的好。
婆婆謝過之後,在婦人的指點之下,繼續在村子裏尋找,可是,自己又不敢太多明顯的張揚,擔心兒子程東起疑心,做賊心虛了,她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忽然變成了老鼠膽,隻因為小不忍而亂不大謀,她還有個如意的算盤呢。